哈里特的织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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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特的织发机

  “嗯,你想卖多少钱?”她小心翼翼地问。

  “喔,确实,这么漂亮的头发要说个价钱真是件难事。”他说。

  这时,他们的谈话被打断了。一辆大货车停在艾米特奇家的门口。车身的两边用五彩的颜色写着:萨格敦肥皂。

  一个穿制服的司机跳下来,看着一张纸。

  “马克·艾米特奇住在这儿吗?”他问哈里特,哈里特点点头。

  “他是不是要提取一个设备齐全的浴室?有淋浴、浴缸、脚盆、脸盆、塑料窗帘、土耳其的浴巾、镀铬的擦浴架、用钢和搪瓷为材料的头发干燥吹风机,还有可用六年的萨格敦肥皂,是吗?”

  “我想是的,”哈里特含糊其词地说,“你不会弄错吧?”

  提货单上分明写着马克的名字和地址。

  “马克!”哈里特朝楼上喊,她忘记了现在才早上七点钟,“你订了一个浴室吗?人家送来了。”

  “仁慈的上帝!”艾米特奇先生呻吟道,“怎么就不考虑这是我的休息时间?”

  马克跑下楼,看上去有些窘迫。

  “真该死!”他一面在货单上签名,一面说,“我从来不想得到一个浴室,我希望到沙帕松去作一个免费的旅游。”

  “东西放在哪儿?”司机说。很明显,他想赶快离开,以便在附近的司机餐馆里吃早饭。

  马克呆呆地望着司机。这时,艾米特奇先生穿着睡衣跑下楼,怒气冲冲的。

  “浴室?浴室?”他说,“你买了一个浴室?该死的家伙,你买浴室干什么?难道我们家的浴室对你来说还不够好?是你把浴室弄得脏透了。这浴室谁来替你付钱?为什么别人不做这种蠢事呢?”

  “这是我赢来的,”马克解释,他脸红了,“你知道我在《无线电时代》举办的萨格敦肥皂比赛中,得了二等奖。”

  “你是怎么赢的?”哈里特问。 “按照使用肥皂重要性的次序,我列出十条。”

  “说到底不就是洗吗?”父亲叫喊着,“可你看,打蜡的楼梯上,毛巾上都留下了你的痕迹。”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赢来的。”哈里特说,“你还做了些什么?”

  “还写了一副对联。”

  “你怎么写的?”

  马克的脸更红了。“玫瑰红、玉兰白、木槿紫,哪儿有生活哪儿就有萨格敦肥皂。”

  “得了,”货车司机克制地说,“我们不想在这里待一天,是吗?我们把它放在哪儿?院子里?”

  “不行!”艾米特奇先生厉声地说。这院子是他的骄傲。

  “放在那块空地里怎么样?”哈里特很有策略地说,“这样马克和我就可以在这里洗,爸爸也不用再为毛巾上的烟煤而生气。”

  “那倒是真的,”父亲有些高兴了,说:“好吧,就放在空地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说完,他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床上去了。马克和司机在房子边上的空地里安装浴室。哈里特又回到巫师琼斯先生那儿,他正在门口晒太阳。

  “你决定这些头发卖多少钱?”她问。

  “喔,”他说,“你们的新浴室多棒啊!真幸运!现在这些漂亮的头发我想不卖钱了,我想和你作一笔交易。”

  “很好。”哈里特谨慎地回答。

  “我的住所里没有浴室,所以要想洗一次老胡子很不方便。冬天的早晨到河里洗又实在太冷了。假如你和你弟弟——我看得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年轻绅士——允许的话,我想常常来你们浴室洗洗……”

  “喔,当然可以,”哈里特说,“我相信马克也不会在意的。”

  “那就这样吧,方便多了。你看看,老胡子多得可怕,它们越来越脏了。”

  说着,他解开粗呢外套,拉下头巾,又长又白的胡子令人惊诧,把老头的脑袋和身子都裹了起来,就像披了一件印度的沙丽服。他解开胡子,长长的胡子一直拖到地上。这胡子和包里的头发一样,都不干净。

  哈里特指着包里的头发问:“这是谁的胡子?”

  “我双胞胎的弟弟,诗人戴·琼斯!他有浴室,这个幸运的老家伙。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会有更大的浴室。我们的父亲许诺,在我们九十岁生日的那天,谁的胡子又长又白,谁就可以得到他的遗产。明天是施洗约翰节,也是我们九十岁的生日。于是,昨晚我溜进弟弟的房间,趁他熟睡之机,剪掉了他的胡子。尽管他会发现,但要重新长出又白又长的胡子是不可能了。这样,遗产就归我所有。他!他……”

  巫师恶意地抿嘴笑了。

  哈里特心想,真是坏老头!但交易归交易。她费力地拎起那包胡子,想和老头告别,突然他叫住了她。

  “你能把胡子织成垫子,是不是?”他哄骗她说,“它可以织成一块漂亮的防滑垫。你们的新浴室有毛巾、窗帘,可就是没有防滑垫。真遗憾。”他的眼角里透出狡猾的光,望着她,但哈里特没有反应。 “我今晚就来。我想在我生日之前好好洗个澡。”琼斯先生说。他重新缠好胡子,又点头又哈腰,离开了。

  哈里特跑到空地上,看见马克快把浴室装完了。真的,没有防滑垫。哈里特心想,琼斯先生的建议还不错。

  “在再次找到蒙尼·佩罗之前,我要开始织防滑垫了。”她说,“今天是星期天,感谢老天爷,不用上学。”

  但在吃早饭时,厄恩驾驶着他的小推椅车,和莱利、迪扎里一起来了。他们交给艾米特奇一封航空信。信是由驻中国的英国领事寄来的。

  亲爱的先生或夫人:

  请尽早寄些钱来,让你的女儿能回到英国。你们的女儿蒙尼躲在一个饼干盒子里,把自己邮寄到中国。务请提前寄款,不得耽搁。费用共计一千零九十三英镑七先令一便士。

  蒙尼已潦草地写上附言:“都怪愚蠢的老邮递员:最后要叫他付钱!”

  “哦,我们该怎么办?”佩罗太太哭泣着问,“一千镑!我们怎么才能弄到这笔钱?”

  大人们开始讨论该怎么办时,马克又像往日一样去寻找安妮夫人的珍珠了,哈里特领着愁眉苦脸的迪扎里上阁楼看织机,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见织机,迪扎里很高兴。“让我们动手织吧!”她说,“我最喜欢织东西了。”

  哈里特把一大包的胡子拖进阁楼,她们一起坐在织机旁。迪扎里是一位出色的编织家,她曾经在一架儿童玩具编织机上,编织漂亮围巾已经有好几年了。她操纵来回穿行的梭子,速度之快,令哈里特眼花缭乱。到吃茶点的时候,她们已经织好了一条又漂亮又厚实的白色防滑垫子,中间还有“防滑执”的字样(因为黑头发不够,最后一个“垫”字下面的“土”没有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