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77班 赵德彦
我家有座老院,是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爸爸是个孝子。总要隔一段时间就去打理打理,照料照料那儿的花。
院子的确很老,几乎都是木制品。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一抹古韵迎面而来。走廊的每一根大柱上都泛着红褐色的光晕,仿佛它们正要扭动着身躯争抢着告诉你多么久远的流年。踏上窄窄的木梯,平平仄仄平。满眼的栗棕色让你感到这才是岁月的流逝。
我喜欢老院,不为其他,只为那儿流淌过的四季。
乍暖还寒之时,门前的簸箕花早已是玫红尽显。火红的花骨朵一簇挨着一簇,似乎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看到它们,我仿佛看到了奶奶,她忙碌于花丛中的身影。有时候在想,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如这簸箕花一般团结该多好。
最喜欢的就是大雨滂沱的时候,捧一杯香茗,在走廊间漫步,看着雨滴顺着屋檐悠然而下,又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的“酒窝”。这时的老院是最繁茂的时候。院角的丹顶红花开似火,美人蕉亭亭玉立,蝴蝶花瓣如飞翼,就连仙人球也开出大若碗口的白色蓇葖。伴着泥土的清香,各种花香混合,飘散,回旋,荡漾。一切是那么纯粹而自然。有时在想,如果万物都能如此和谐该有多好。
当第一队大雁开始南飞,第一片叶子漾红落地时,老院也被金色笼罩。西角的海红与白杨的叶子也纷纷由绿变黄,由黄转红,由红枯槁。也许当我们为它们的坠地而伤感时,它们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勃起奋发。
一个雪人被竖了起来,一双小手在一双大手的呵护下玩得痛快。背后留下了两串脚印,院子里飘荡着一阵笑声。“……横,竖勾,点——树”,“……横,竖勾,……”,那是爷爷在教我写字。我想,童年里,一年中识字最多的时候也就属于冬天下雪时吧。
流淌的四季,是汨汨涌动着的心泉。老院里的点滴永远都是那么难忘。如今为了求学实现自己的梦想,告别了那老院,告别了它的四季流年,只将它们轻轻打包尘封心底,默默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