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
酒过三巡,大家兴致高涨,吴良新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旁地上的酒盒,带来的十瓶茅台已打开五瓶,桌上八个人喝白干,除了老褚面不改色,其它的多己话多,并不停地嚷着让服务员添酒,似乎还有许多诚意未能相互表敬。
吴良新示意服务员再开两瓶茅台,酒席上也没有人阻止,看来,两瓶还不定够量,他心里突然飘过一丝悔意,想想其实这酒喝了,对事情也不定有什么大的作用。这些当差的,鬼得很呢。自己是决不能再多喝了,倒不是省酒待客,这酒也是公家的,这样子喝也是司空见惯的了。只是想起自己的老父老母明天一早要进城,六十来岁的人了,为了卖几十斤玉米,大老远的从乡下蹬着自行车,要骑上30里路才能到城中菜市场。因为城市要创卫,农民进城卖东西的摊位大多拆了,卖点东西还得躲着藏着,总共才能卖一百多元的玉米,这大热天的在路上来回折腾,老人家如何受得了。劝阻也是白劝,谁让咱种地的农民兄弟们老盘算着难以收回种地成本呢?这不,时下什么东西都拼着命的涨价,就是粮价不上涨,种粮不如买粮吃。
“想什么心事呢?心疼酒水了?”老褚见吴良新发呆,嘻笑着开了个玩笑。
“哪里的话,酒不够了再拿,只要兄弟们开心,喝完了我让苏主任再送来。”吴良新一边回应老褚,一边示意服务员过来。“再添两道菜,每人一份清蒸河豚,一份意大利牛排。”
一两的水晶酒杯在觥筹交错中,所有的人又三杯下去,老董有些支撑不下了,离席进了包间的洗手间。
吴良新也觉得眼前有些恍惚,迷迷糊糊中,让服务员又开了一瓶茅台。
终天有人开口了,“这瓶完了结束,要搞再换其它节目。”吴良新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下一个节目,去都市浴城,这节目好演。
划完结算卡,发票上印着2800的菜金,再加上酒水钱,想着老父亲卖几十趟的玉米也不够这一桌5000多的开销,吴良新脑子里就一个字:“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