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七)-第七部-重现的时光-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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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似水年华(七)-第七部-重现的时光-01


    的反对派"这个名字所取代.相反,邦当先生却是这个法案的制定者之一,因此他是个爱国者.在社交界(这个社会现象也只是对一个更为普遍的心理法案的实施),新鲜事物不管是否应受谴责,只有在未被理解.不具有令人放心的成分时才会引起恐惧,德雷福斯主义是如此,圣卢和奥黛特的女儿的婚姻也是如此,这个婚姻在起初曾使人们发出惊叫.现在,人们在圣卢夫妇的家里可以见到"人们认识的"所有人,希尔贝特即使有奥黛特那样的生活作风,人们也会到那儿"去",并赞成她象老太太那样来指责未被理解的新道德.德雷福斯主义现在已被纳入一系列体面而又习惯的事物.至于它本身的价值,是没有人会去考虑的,现在赞成它时是这样,过去指责它时也是这样.它已不再shocking(
    英语,意思是:令人震惊.)
    .这就是必须做的一切.人们几乎想不起自己曾经是这样的人,就象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人们不再知道一个姑娘的父亲是否当过小偷.在必要时,人们可以说:"不,您说的是连襟,或者是一个名字相同的人.但是,对他这个人,别人从未说过任何坏话."同样,过去一定有两种不同的德雷福斯主义,去蒙莫朗西公爵夫人家作客并使三年服役法获得通过的人也不可能是坏人.不管怎样,对任何罪孽都要宽恕.既然对德雷福斯主义已经忘却,对德雷福斯派就更有理由忘却.另外,政治已荡然无存,因为人们想要站
    在政府一边,一时间都成了德雷福斯派,即使是那些曾反对过德雷福斯主义这种令人反感的新事物的人们也是如此,他们当时(那时圣卢走上歧途)认为德雷福斯主义代表的是不爱国.不信教.无政府主义等等.因此,邦当先生的德雷福斯主义隐蔽而又合法,就象所有政治家的德雷福斯主义一样,犹如皮下的骨头隐而不见.任何人都不会记得他曾是德雷福斯派,因为社交界人士漫不经心.十
    分健忘,还因为现在离此事已有相当长的时间,这些人还假装把这段时间看得比实际上更长,认为把战前和战争时期相隔的时间说成是一段同地质时期一样深.一样长的时期,是最为时髦的想法之一,因此布里肖这个民族主义者每当影射德雷福斯案件时就说:"在这些史前时期".(说实在的,战争引起的这种深刻变化,是同触及的思想的价值成反比的,至少从某种程度起是如此.在下层,那些十足的傻瓜,那些只想寻欢作乐的人们对战争并不关心.但在上层,内心十分丰富的人们也很少考虑那些事件的重要性.对他们来说,深刻改变思想次序的,正是某种本身仿佛毫不重要的东西,这种东西使他们生活在另一个时代之中,从而颠倒了他们的时间次序.人们可以从受到它启示的优美篇章中切实理解这点:蒙布瓦西埃公园中的鸟鸣,或是带有木犀草气味的微风,显然没有法国大革命和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的重大事件影响大,但它们却启示了夏多布里昂,使他在《墓外回忆录》中写下价值要大无数倍的篇章.)同样一些人说,德雷福斯派和反德雷福斯派这两个词已不再具有意义,但如果有人对他们说,在几个世纪之后,也许
    在更短的时间里,德国佬这个词可能会象无套裤汉.朱安党人或蓝制服(蓝制服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法国士兵所穿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