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爱洛漪丝第四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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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爱洛漪丝第四卷-10

  经过把他们尽可能地作最好的挑选之后,又把他们可以说不征求其同意就以工种分组,以某种方式迫使他们服从分配,并使每人抱有能为他的全体同伴所爱的明显利益.不为自己而专为别人向主人说情的人受到人家的欢迎:这样,谁希望获得主人的恩惠,便试图促使另一个为他说话;而这在他并不难办,尤其因为不管请求恩惠能否获准或者拒绝,人家对说情者抱有好感;反之,人们厌恶那些只为自己的好处说话的人.人们对他们说:"您从来不为他人说情,那么我为什么要同意人家向我为您说情?您的同伴都比您更乐于助人,您却想比他们更幸福,这难道公正吗?"这里做得还更进一步,人家让仆役在背地里彼此效劳,既不夸耀,也不自我吹嘘;做到这一点并不特别困难,尤其因为给同伴们效劳时,主人是这种谦虚谨慎行为的见证人,因而对之更为尊重:这样,个人利益和自尊心获得了一致.仆役们对这一般的措施深信不疑,他们之间又充满了相互的信任,所以当有人要请求什么恩惠时,他以交谈的方式在饭桌上提出;他往往不用再花力气就发现他的要求已经获得结果;他不知该感谢谁,只知感谢大伙儿的帮助.

  用这种措施和其他类似的措施,他们使仆役之间充满着仆役对于自己的主人的依恋而产生的关怀并从属于他.这么一来,仆役不仅不联合一起使主人受损害,他们的联合只是为了更好地为主人服务.他们虽然注意彼此互爱的利益,但他们还有让主人喜欢的更大的利益;为后者服务的热诚超过他们彼此之间的亲善;他们全体都认为如果使主人蒙受损失,他将较少可能来奖赏优质的服务,他们自己也必然受到损害,因此他们同样不能默然忍受他们中间有人对主人做坏事.这家子建立起来的这方面的措施,我认为有它很高明的地方;我不能不相当惊讶,德.伏尔玛尔先生和夫人怎么能懂得把作为控诉人家的卑下的职业改变为一种热诚.廉正.勇敢的职务,像古代罗马人那时一样高贵,或者至少同样可赞美的职务的.

  这里便开始以简单明了的道理,还证之以明显的事例,来摧毁或预防这样一种有罪的和奴性的风气,一种损害主人的相互包庇,因为那是一个狡猾的仆役会立刻抓住了它当作金玉良言向好心的同伴们进行宣传的.这儿的主人做得对,他让他们懂得,掩饰自己同伴的错误的教导只能涉及不损害任何人的那种错误;而当有人看到别人的不义行为会危及第三者而他却默不作声,那就是他自己在犯,又因为只有我们抱着犯错误的感情,这才促使我们会原谅他人的错误,如果自己不是骗子那类人,他决不会容忍骗子手.这些原则在一般人与人的关系上是真实的,在仆人和主人的更狭小的关系上便更是确切,从这里可以得出不容争辩的原则是:谁看到有人对自己的主人犯下错误而不告发他,那么这人要比犯错误的人更有罪:因为后者为了自己想望的利益而在行动上受了骗;但前者镇静自若,也没有利益可图,他沉默的原因不过是对正义.对他服务的那家的福利抱着深刻地漠不关心的态度,还怀着想仿效他那隐瞒着的榜样的秘密愿望.这样看来,如果错误相当严重,那个犯了错误的人有时还有希望得到对他的宽恕;可是那个对错误沉默的证人,作为存心作恶者,则必然要被解雇.

  可是这儿不容许任何可以引起不公平和毁谤的控告,也就是说,不接受被告不在场的任何控告.假如有人单独来见主人以控告他的同伴,或诉说个人对他的抱怨,主人便问他是否了解得足够清楚,就是说他来控告的事是否同对方搞清楚.如果他说没有,便再问他怎么能对一件他不曾足够明了原因的事能作出判断.主人便对他说:"这件事也许同您还不知道的另外的事有关;它也许有可以为之辩护或开脱而您并不知道的情况.您怎么敢于在知道他所持的理由以前就谴责这种行为?一句话的解释就可当着您的面证明他在理.为什么要冒不公正地处分他的危险,并让我来分担您的不公正?"如果他确信事先已跟被告弄清楚,人家也会反问他说:"那么您为什么不同他一块儿来,仿佛您怕他来会驳斥您的说法似的?您有什么权利不让我采取您自己认为应该采取的预防措施?您竭力要我只凭您的告发作出对这件事的判决,而您自己却不愿仅凭您亲眼目睹的证明来作判断,这样做妥当吗?假如我满足于只有您一人的陈述而可能作出的不公正的判断,您对之能不负责任吗?"然后建议他把要控告的那人叫来:如果他同意这样做,那么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办妥;如果他反对,那就狠狠地处罚他以后把他打发走了事;但对他的控告要保守秘密,仔细考察原告和被告双方,不用很久就会弄清楚到底哪一方是错误的.

  这种规矩在这里是众所周知和牢固确立的,所以从来听不到这一家有仆人在背后说过同伴们的坏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做的人,大家会看做是坏蛋和说谎者.当他们中有人控告别人时,是公开.坦率,不仅当他的面,也当所有他的同伴的面,以便他说的话有人证明他没有恶意.遇到什么个人之间的争论,那几乎总是由调解人来调停,用不着麻烦男主人或女主人;当问题涉及主人神圣的利益时,事情就不能保密;犯罪的人得认罪,或者得有人揭穿他.这种小小的审理是很难得的,而且只有在于丽每天巡视时,在仆役们吃中饭或晚饭时举行,德.伏尔玛尔先生把她的巡视戏称为她的上朝.于是她在平睁地倾听了控诉和答辩后,如果事情关乎她的家务的话,她对控诉人的热心表示感谢.她对他说:"我知道您爱您的同伴;您总向我说起他们的好处,我赞赏您的责任心和正义感能胜过您个人的喜爱;这正是一个忠诚的仆役和正直人的行为."其次,如果被告并没有错,她对辩护常常添加几句赞扬的话,但如果她的确有罪,她便当众之面减轻他一部分的耻辱.她认为他有些辩护的话不愿在大庭广众之前申说;她便安排时间单独听他谈,那时她或她的丈夫对他作适当的谈话.这里奇特之处是两人中最严厉的倒不是最可怕的,人家对德.伏尔玛尔先生的严峻的处罚的畏惧还不如对于丽令人感动的责备厉害.前者用正义和真理说话,使罪人感到屈辱和狼狈;后者使罪人对自己的罪行感到沉痛的悔恨,并向他们指出她不得不对他们剥夺她的照顾而难受.她常常促使他们掉下痛苦和羞惭的眼泪,她看到他们的悔恨也难免为之感动,并希望自己的话不致于非执行不可.

  谁如果根据自己或邻居家发生的情况来判断这些操心的事,他也许认为是多余的或难办的.然而您,阁下,您对于一家之主的责任和快乐有着那么重要的见解,并知道理性和德行对人类心灵的自然威力的,您定能理解这些细节的重要性和它们的成功要素在于什么.《玫瑰故事》(《玫瑰故事》(Le Roman de la Rose):十三世纪法国诗人吉尧姆.德.洛利斯(Guillaume de Lorris)和让.德.墨恩(Jean de Meung)的八音节寓言训导诗.......译注)里说:"有钱人并不是富有者."人的财富不在他的保险箱里,而是在他从中取出来加以应用:因为人只有应用他所有的那些东西时,那些东西才真正为他所占有.而滥用总是比财富更无穷尽;这就使人的享受不是与他的消费,而是与他懂得怎样更好地安排消费的本领成比例.一个疯子可以把金条抛入大海并说他享受了它;但这种荒谬的享受怎样能跟一个懂得如何消费自己微小数量金子的明智的人的享受相比?唯有能使财富的应用增加和延续的条理和准则才能够把快乐变为幸福.如果真正的财产产生于我们对事物的关系,如果我们对事物的真正所有权产生于使用它们而不是产生于获得它们,那么对一家之主来说,有什么能比他的家庭经济和家里的好制度......那里最完善的关系直接依靠着他,那里家里所有的人员的幸福也同时扩大着他的幸福,......更为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