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 《圣经》中《雅歌》的感性的形象从中世纪开始被基督教神秘主义者解释为精神同上帝融合为一.寂静主义者琪雍夫人也有对《雅歌》同样解释的著作,她针对卢梭有关于丽关于正直的女人的注释而发.......俄译注) 然而最使我对职业的虔诚者反感的,是对道德的粗暴态度使他们对人性的漠视,是用怜悯对待社会上其余的人的那极端的骄傲.在他们崇高的升华中,他们如果屈尊降低到做些善事,那就带着如此委屈的模样,他们用如此严厉的声调可怜别人,他们的判断是如此粗糙,他们的慈悲是如此生硬,他们的诚心是如此苦涩,他们的藐视是如此近乎憎恨,以致即使是俗人的冷漠也要比他们的同情还显得较少粗野.对上帝的爱心被他们用作不爱任何人的借口;即使他们彼此之间也不相爱.有人看到过虔诚者之间真诚的友爱吗?可是他们越想摆脱人们,他们就越需要人们;人们可以说,他们要上升到上帝那儿去,只是为了在地上实现他们的权力.
我对于所有这些流弊感到厌恶,这厌恶自然而然地防止我陷进去:假如我陷了进去,那肯定不是我愿意这样,我希望所有围绕我的不是毫无经验者的友谊.我向您承认,我老早对我丈夫的命运有些忧虑,它可能会长期使我的脾气变坏.幸亏爱多阿尔阁下明智的信,......是您有重大的理由把它转给我的,......他的慰人的和合理的谈话,还有您的谈话已经完全消除了我的恐惧并改变了我的看法.我看到偏执必然使灵魂变得冷酷无情.怎么能亲切的喜爱被谴责的人?在罪人中间怎么保全慈善?爱他们,那就是憎恨惩罚他们的上帝.那么我们想成为人吗?我们评判行为而不是评判人;切不要占据魔鬼可怕的职务;我们不要为我们的弟兄如此轻易地打开地狱.唉!如果它是命定为犯错误的人准备的,什么人能避免它呢?
我的朋友们啊,你们减轻了我心的怎么样的重负!在教导我懂得错误不是罪恶时,你们为我从千百个忧虑中解放了出来.我把我不懂的教义的精妙的解释放在一边;我遵循我清楚理解的和能说服我理智的辉煌的真理,坚持对我的义务有教益的实际的真理;其余一切我把您从前给德.伏尔玛尔先生的答复作为准则(见本书第五卷第三封信.......卢梭原注).难道一个人能自己决定信仰还是不信仰?不能很好地进行辩论难道是种罪行!不,良心不对我们说事物的真理,而是告诉我们义务的规则;它不指示我们应该怎样想,而是应该怎样做;它并不教我们怎样好好地推理,而是怎样好好地去做.我的丈夫在上帝面前在哪一点上有罪?他对它背过脸去吗?上帝自己蒙上了他的脸.他没有逃避真理,是真理逃避他.骄傲并没有引导他,他不想叫谁迷误,他很高兴人家不像他一样思想.他喜欢我们的感情,他想也有感情,但他不能:我们的希望,我们的安慰,这一切他都沾不到边.他做好事不期待奖赏:他比我们更有德.更大公无私.唉!他是值得怜悯的;可是为什么将惩罚他?不,不:善良.正直.美德.公正.刚毅,这是老天爷所需要和奖励的;这是上帝希望我们的真正的宗教信仰,也是他一生中每天从它那里接受到的.假如上帝凭所作所为判断信仰,那么做善事的人是信仰上帝的.真正的基督教徒是正直的人;真正的不信宗教的是坏人.
我可爱的朋友,如果我在您的信中有几处与您的意见不一致而不跟您争论,您不要因此感到奇怪:我知道您太清楚了,所以您所相信的我并不觉得难受.关于自由的一切无益的问题与我有什么关系?无论我由于自在的意愿而获得善,或者经过请求而获得这意愿,如果我终于获得行善的方法,这岂不是一样吗?我作祷告时自己获得了我不足的东西,或上帝因我请求而把它给予我,既然总需要请求才能得到,我还需要作其它阐明吗?对于我们信仰的观点得到了一致,那就太好了,除此以外我们还要寻求什么?我们是否想把赋予我们崇敬神的如此短促的光阴消耗在对于神的本质的争论上吗?我们不知道它是怎么样的,可是我们知道它存在;这对我们已足够了;它在它的创造物中显现,它在我们里面可以感知.我们可以好好地对它争论,但不可出于本意地否认它.它给予我们可以观察它和接触它那样程度的敏感性:我们哀怜那些没有得到它分配的人们,但我们并不因它不在而照亮他们的缺点自诩.我们中有谁做它不愿做的事?我们默默地尊重它的意旨,完成我们的任务:这是教其他人学习他们的最好方法.
您知道有谁比德.伏尔玛尔先生更多的见识和理性的?有谁更诚恳.更正直.更正确.更认真.更不放任激情,有可以获得神的公正和灵魂的不朽呢?您可知道有谁能比爱多阿尔阁下更坚强.更高超.更伟大,在争论中更令人惊骇的,在捍卫上帝的事业中道德更出众.对上帝的存在更确信.为上帝的光荣更热诚.为支持它而做得更多的?您已经看到在克拉朗的三个月所经过的事情;您也看到两个人彼此满怀尊重和敬意,但被他们的阶级地位和学派分歧的兴趣所隔离,整个冬天在聪明和平静.但活泼和深刻的争论中互相启发.攻击.防卫,抓住包括人类理性的一切重大问题,深入到这样的材料中去,他们对这材料有着共同的趣味并希望达到一致的意见.
结果怎样呢?他们彼此的敬意成倍增长了,然而两人依然抱着自己的意见.假如这个例子永远医治不了一个聪明人的争论,那么对真理的爱好没有触动他:他只想炫耀自己.
至于我,我要永远抛弃这无用的武器,而且我决心对我丈夫不提宗教的一个字,除非要说明我的宗教的道理时.不要以为上帝宽容的思想使我对于他要有信仰的念头变得无所谓:我甚至向您承认,我对他未来的命运已经心平气和,但我并不因此感到对他的改宗的信心减少了.我要用我的血的代价看到他被说服;如果不是为了他来世的幸福,却是为了他这世的幸福.因为现在他有多少快乐被剥夺了!怎么样的感情能在他的苦恼里安慰他!什么样的目击者会鼓舞他暗地里做的善事?什么声音可以在他的灵魂深处向他说话?什么奖励能等待着他的德行?他怎样来面对死亡?不,我这样希望,他不会在那样可怖的情况下等待死亡的.为了把他从谬误里拉出来,我还剩下一个办法,为此我要贡献出我的余生:这不再是说服他,而是要触动他;这是向他显示能揪住他的例子,并使他觉得宗教是他无法抵抗的那样可亲.呵!我的朋友,真诚的基督教徒的生活是反对不信教者的怎样的论据!世上能有比他更能受考验的灵魂?这是我今后给自己定下的任务;帮助我来完成它.伏尔玛尔是冷静的,但他不是无动于衷的.当他的朋友们.孩子们.妻子都集合起来一起教导他时,我们能献给他的心的是怎样的图景呀!那时不用他们来说教,他们只给他指出它启示的行为.它作出的美德.人们为使它愉快而形成的魅力!那时他看见上帝的形象在他家中发出光辉!那时他不禁一天一百次对自己说:"不,人并不是像这样自己存在的;有比人性更高的什么在这儿统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