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情如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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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情如焰火

  我急着到榆林中把电影票送给天刚亮。那时候我们的零用钱很少,平均一年一元钱,买一张一角钱的电影票送礼,是很厚的一份。刚刚走过俱乐部,蝴蝶就附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看,是放焰火的。”我四处寻觅,看到十字路口交通指挥台上换岗下来的正是蓝宝宝的情人。他穿着笔挺的制服,戴着大盖帽,朝气蓬勃的脸上洋溢着旺盛生命力的光泽。不知为什么,我对他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好感。我期望我的未来像他一样,无论是放焰火还是值勤指挥交通的时候。隐约中,我以为他是代替我到草地上去与蓝宝宝相会的。同时,他的出现和存在也加深了我成长的苦恼和困扰。我的体内有一种很灿烂的物质正在积聚,但还不足以绽放。我长得太慢,从我到他那个位置近如咫尺,却又似乎永远无法缩短为零。

  蝴蝶买了两根冰棍,他一根我一根放在嘴里吸吮。突然,他嗤嗤笑了两下,红着脸问我有没有在看焰火时遗过精。我莫名其妙,对他使用的遗精一词大惑不解。

  他没作解释,说到时候我就懂了。他的神情使我猜到那个词一定与身体的某部分器官有关系,因为人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谈到那些部位时总是本能地讳莫如深。

  吃完冰棍,榆林已不远了。天刚亮正带着几位剑客在练武功。我把电影票送给他时,他显得很高兴。我把他拉到一边,问他遗精是怎么回事。他猛一拍我的肩膀,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问我:“你真的没有过?”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说:“嗨,挺舒服的,像撒一泡憋了十年的尿。”我似乎有点懂了。

  练了一会儿拳脚,太阳就偏西了。蝴蝶和白眼狼从林子外跑回来,蝴蝶在后,白眼狼在前,手里还捏着一片粉红色的卫生纸。大家围过来一看,纸上血渍漫漶,有些像我们儿时尿床后留下的图案。白眼狼像讲解员一样提高它,讲说道:“这是月经纸。放焰火的人放完焰火,用它收拾他们放出来的东西。”听到他的话看着他手里皱皱巴巴的手纸,我感到自己快要晕厥了。

  (5)

  童年时代最后一次看焰火前,天空、草地和人事似乎都有些异样。白眼狼通告完放焰火之后,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平时很少云朵的天空,也聚集起大朵大朵绵绵白白的云彩。正值春秋之交,春花已谢秋花未开,草丛绿得发黑。趴在地上,青草和土地的气味直呛鼻子。尚未移动到最佳的观赏位置,我们已听到放焰火的人此起彼伏、一声高似一声的呻吟。以前我们领略的都是无声电影。此时突然无声变有声,给我们的打击便无从招架了。每移动一下,下腹内便多了一条乱钻乱窜的虫子。

  我被它们吓得不敢动,死死地将下身压进草丛里。蓦然间,一阵阵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快感流贯于脑、体和灵魂,然后化成一股浆液喷泄到内裤上。

  我把额抵在地上,闭上眼,让浑身酥软的体验渐渐冷却为一些半透明的认识:焰火的本质也许关乎于伟大的、蕴存在生命根部的快乐,人们长大成人的目的与那种伟大的快乐不可分割。瞬间想哭的欲望很快便被崭新的、成人式的冷静替代了。

  半知半觉间,我也许正在从一个男孩向男人过渡。

  不知从何处袭来一股寒意。我回到眼前的现实中:蓝宝宝和小伙子从大汗淋漓的拥抱中起身想要穿衣服时,发现衣服全都不见了。在他们的身旁,站着威武的吴极、小矮子白眼狼、还有他患小儿麻痹后遗症的瘸腿哥哥。那些衣服抱在兄弟二人的胸前。

  那对情人站起来,面对着我的视线。在他身上,我明了了白眼狼所说的“大”。

  从她身上,我明了了白眼狼所说的“曲线”。吴极举起一根铁棍朝小伙子头上砸去,他跳开。蓝宝宝喊:“快跑,快跑,丁飞,你先跑!”喊着,她已冲向白眼狼兄弟,想夺回衣物。她没有成功,吴极一脚踢翻了她,兄弟二人也如飞般向草地的另一头逃去。那个瘸子用一只脚跳跃另外一只脚点地的奔跑速度丝毫也不亚于他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