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展开请柬,只见请柬用古朴的隶书写道:郑府台大人,请于X月X日往青云巷日本樱花艺馆小聚,务必赏光莅临,不胜荣幸。中岛一郎。
青云巷在扬州来说是出了名的花街柳巷。这其中尤以樱花艺馆最为出名。
这天,天刚擦黑郑重便来到了艺馆。脱去了官服的郑重一身上等杭纺绸长衫,手握一把一尺半长的折扇,整个一个富商打扮。他没敢带仆人,这里毕竟不是公人们该来的地方。一个穿和服脸涂抹得煞白的日本女子将他领到一间中间有一隔断的日式屋中。那个日本女人将郑重引入榻榻米上,替他斟上酒,说道:“中岛桑有事让大人先自己用餐,和子小姐会给大人表演日本歌舞。”说完退了出去。
这时,中间的隔门打开了。随着一阵清雅的丝弦,一个发髻高盘,体态轻盈的女子载歌载舞地扭动着身躯。自打那女子上台来郑重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她的身影。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在仙境,平心而论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靓丽的女人。按说自家中的太太、姨太太也算是大家闺秀,当初也是秀色可餐,可跟眼前这个日本女子一比那简直就是糟糠。正在郑重神情恍惚之际,一曲歌舞结束,这个女子竟向自己走来,她顺手拉上了隔门。
“大人只顾欣赏歌舞,却忘了我们日本料理的美味。来,我陪大人喝几杯。”说着和子将一杯清酒递到郑重嘴边。
“喝、喝。”郑重捏着和子的双手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和子那雪白的脸和樱唇。酒下肚没有一刻功夫,郑重觉得浑身燥热,身体内似乎滚动着阵阵惊雷,忍不住想做点什么。此时的和子也一样,方才还白得吓人的脸这会也变的一片桃红。不知什么时候系在身后的背靠已经解去,一双玉胸隐约可见。郑重觉得自己慢慢地走向一个仙境,接下来干的一些事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等他看见中岛带着一脸调侃的笑容走进来时,郑重才注意到,自己竟身无衣物,身边的和子也一样。此时和子正在一边给郑重整理衣服一边不停地叨叨,“多谢关照,多谢关照。”
中岛一边鼓掌一边向郑重走来,他向和子吩咐道:“你退下吧。”中岛脸上带着几分淫色地问道,“郑大人,我们日本女人比你们中国女人是不是更有味道?”说完放肆地大笑起来。郑重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尴尬地笑着。
“失态了,失态了。见笑见笑。”郑重有些语无伦次。
“那里那里,男人嘛。郑大人雄风依旧,佩服,佩服。”中岛显得十分通情理。
“中岛君请我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觉得郑大人乃地方‘父母’,鄙人虽不是大清国子民,但也得天国之利,理应报答。”中岛顿了下说道,“不过鄙人还真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
“鄙人非常欣赏贵国的文化,尤其是奇巧之物。听说西湖陈举人的女儿带回几件宫中之物鄙人甚是喜欢,但是陈桑就是不肯相让,这事想请郑大人从中帮个忙。”
郑重听了中岛的话沉吟起来:什么给予帮助,分明是巧取不成,想借官府的势力豪夺。
中岛在一边观察郑重的神色,他觉得郑重似乎有些犹豫。直觉告诉他是该加些筹码和压力的时候了。他拍了三下巴掌,和子端了只托盘走了出来,在郑重跟前跪下,郑重的眼睛由和子的脸移到托盘里,托盘里放着一张银票和一封信。
中岛口气温和地说:“如果我们合作愉快,这二十万两银票和和子小姐都是郑大人的。那封信嘛,大人不妨看看。”
郑重狐疑地看了看中岛和和子,拿起信只看了一眼便瘫软下来。里面是这几年他和扬州几家日本商社走私贩盐的清单。私贩盐本已属重罪,何况还是和日本人,这通倭的罪名非同小可,那是要诛连九族的呀!
郑重拿出手绢擦着头上的汗水,狼狈地说:“中岛君既然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