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亲王奕譞知道这一历史典故,所以就预先写了《豫杜妄论》密折,防止明朝“大礼仪”这个案子重演。果然,过了一段时间,吴大征就提出了这个问题。慈禧就把醇亲王奕譞这个秘密的奏折拿出来了,使这一问题圆满解决了。
第二,请求免去一切职务。当时奕譞职务很多:都统,御前领侍卫内大臣等。他儿子做皇帝了,他就请求免去这些职务。慈禧不同意,他再申请,才同意把醇亲王奕譞所有的职务都免掉,只保留亲王双俸,就是双倍俸禄之意,这个倒不过分。就负责一个事情,在毓庆宫照顾他的儿子光绪皇帝读书,这样可以减少很多的闲话。
第三,严于律己,日日敬敬慎慎,夜夜干干翼翼。奕譞住的正房名为“谦思堂”;书斋名为“退省斋”;几案上摆放“欹器”,上有“满招损,谦受益”的铭句。
他在自己的正堂上挂了个“谦思堂”的匾,给自己的书斋起名“退省斋”,几案上摆了一个欹器。这个欹器的特点,是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即水没装满的时候是歪的,装到中间的时候是正的;装满了就会倾倒,水全洒掉。奕譞还在欹器上题上“满招损,谦受益”。此外,他还家里挂了一幅字画,上题着“财也大,产也大,后来子孙祸也大,若问此理是如何,子孙钱多胆也大,天样大事都不怕,不丧身家不肯罢”。奕譞想,他们醇亲王府旁边不有个太平湖吗?湖的名“太平”,家就要过一种太平的生活,他认为荣华富贵已经享尽了,就是要求太平了。
光绪二年四月,光绪帝开始在毓庆宫读书。这时他6岁,实际上4周岁半。师傅为署侍郎、内阁学士翁同和和侍郎夏同善。翁同和主要教光绪读书识字,夏同善主要教光绪写仿格(写字)。御前大臣教习满语文、蒙古语文和骑射。
刚开始由于环境生,师傅生,伴读也生,一切都生,很不习惯,他就哭、闹、发脾气。翁同和、夏同善哄也不好哄,近了不是,远了不是,就报告给慈禧。慈禧说你们再好好开导一下皇上,但开导以后仍然不听,发了脾气以后就摔书本。由于光绪当时还是小孩,只好把他爸爸找来了,让醇亲王奕譞到毓庆宫帮着照顾小皇帝读书。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光绪就比较习惯了,而且读书很用功,慈禧夸赞他:“实在好学,坐、立、卧皆诵书及诗。”
光绪还是比较聪明的,不像同治那么顽皮,不好好念书,字写得也可以,也能做诗,后来文章也行,因为他受了一种帝王教育,特别强调“仁爱”之心。
他把读书同做国君相联系起来,如在《乙酉年御制文》中写道:“为人上者,必先有爱民之心,而后有忧民之意。爱之深,故忧之切。忧之切,故一民饥,曰我饥之;一民寒,曰我寒之。凡民所能致者,故悉力以致之;即民所不能致者,亦竭诚尽敬以致之。”意思是说,一个老百姓饥饿了,就是等于我也饥饿,一个老百姓寒冷了,等于我也寒冷了。这一年光绪才15岁。他很想当一位有所作为的皇帝。
光绪还写了一首《围炉》诗:“西北明积雪,万户凛寒飞;惟有深宫里,金炉兽炭红。”
意思是说,边塞下大雪,老百姓很冷,但是在皇宫里头,炉火通红暖洋洋的。从诗中可以看出,少年皇帝光绪胸中挂念边塞、忧虑贫民辛苦、寒苦的心态。
光绪虽然有父亲奕譞照料自己读书,但君臣之礼取代了父子之情。他和父亲是什么关系呢?首先是君臣关系,然后才是父子关系。光绪的父亲是臣,他是君,他父亲在他面前跪著称臣,就家庭生活来说,这是一种悲剧。而且他父亲跟光绪也不能像一般的父子关系那样敞开心扉交谈。与她母亲更是如此。光绪在宫里,他母亲在醇亲王府,光绪想看看他母亲是不可以的,而他母亲想要看看他,不经过特殊的手续,特殊的批准也是不可以的。见了面之后,像普通的母子关系拉拉家常,随便谈一谈也不可以。因此,作为一种家庭生活来说,这种母子关系绝对是一种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