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年,魏征看到唐太宗逐渐怠惰,懒于政事,追求奢靡,便奏上著名的《十渐不克终疏》,列举了唐太宗执政初到当前为政态度的十个变化,提醒他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642年,魏征染病卧床,唐太宗前去探望,见魏征瘦骨嶙峋的样子,心中非常难过。唐太宗长着一脸好看的胡须,他平时非常爱护自己的胡须,可是当他听说胡须烧成灰泡水喝可以治魏征的病时,便马上剪下自己的胡须为魏征治病。他见魏征住的极其简陋,马上将自己修宫殿的材料运来,给魏征修建了一座府邸。看着魏征不行了,唐太宗把已许配给魏征儿子的女儿带到魏征的病床前,对魏征说:“你为了朝廷竭尽心力,我没有什么报答你的,你就睁开眼睛看看你未来的儿媳吧!”
魏征病逝后,唐太宗亲临吊唁,痛哭失声,并说:“人用铜(古代的镜子用铜磨制而成)做镜子,可以纠正衣冠;用古代历史做镜子,可以明辩国家的兴盛与衰亡;以人做镜子,可以知道自己的得失和过错。现在魏征走了,朕便失去了一面宝贵的明镜。”
为了更好地纳谏,唐太宗还采取了一些具体有效的措施,如谏官和史官列席军政会议,对于敢于直谏的大臣给于重赏鼓励,同时也是对其他人以后进谏的一种有效的鼓励。唐太宗是个善于治国的政治家,又是个能征惯战的统帅。一次,他拿出十张好弓,问一位造弓的老师傅:“这是我过去收集的十张良弓,你看怎么样?”
他满以为弓匠会大大称赞一番的。可那位弓匠把十张弓都仔细地看了看,笑了笑说:“皇上,这些弓的木心不正,脉理歪斜,射出的箭走不直啊!虽说是强弓,可都不是好弓。”
太宗听了十分扫兴。可他从这件事受到了启发,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左右的人说:“我一生不知打了多少仗,用过多少弓,可还不能识别真正的好弓;天下的事情这么多,哪能什么都懂,都辨别得出对和不对呢?”
从此,他规定京城里五品(官员的等级,共分九品)以上的官员,轮流在宫中值夜班,白天晚上他都要亲自召见他们,问老百姓的疾苦和地方上发生的事,有处理错误的就立即下令纠正。
由于唐朝建立不久,事情特别多,大臣们上的奏折也就很多,唐太宗把这些奏折都贴在墙壁上。有个大臣不太理解,问他:“您把奏折贴起来做什么呢?”唐太宗说:“奏折太多,我怕忘了,就贴在墙上,进进出出都能看得见,这样才不会误事。”
唐太宗还在自己卧室的屏风上,贴了许许多多纸条,上面写着全国地方官员的姓名。有位大臣对他说:“地方官员都写进了花名册,您干吗还要把他们的姓名贴起来?”
唐太宗说:“地方官员是直接管理百姓的,关系重大。他们做了好事或坏事,我都随时记在他们的名下。这样,谁该提拔,谁该降职或罢免,我就有了根据,不会弄错了。”
正因为唐太宗办事一点不马虎,所以当时绝大多数官员都比较廉洁,办事认真。据说,当时许多地方,有人在路上丢了东西没人捡走,夜间不关门也没人偷东西。古人叫作“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就是历史上最赞扬的清平景象。
有一次,太宗闲暇与近臣私下议论山东人与关中人的性格特点,言谈中流露出认可山东人而菲视关中人。朝臣张行成叩拜奏说:“天子以四海为家,看待人不应当有东西地域差异的偏见,不然恐怕会给人以心胸狭隘的印象”。
太宗有所感悟,认为这个话很对。太宗由此而想:自己在尽力做到公正,还是难免有时偏颇。太宗赞赏张行成的言论,从此每有重大的政事,常常让他参与议政。
当然,唐太宗善于纳谏并不意味着他一味听从所有人的主张和建议,没有自己的主见,而是择善而纳之,则不善而弃之。
627年,民间有一个人上书谏言,请求太宗清除朝中奸佞之臣。太宗认为这事情关系重大,就立刻召见这个人。太宗问:“你认为朝中谁是奸佞之臣?”这人回答说:“我居住在民间草泽,不能具体确认某人是佞臣。我想请陛下与群臣座谈,可以假装发怒,来试探他们。据理力争的人,是忠臣;害怕而奉承的人,就是佞臣”。太宗说:“君王好比水的源头,臣子就是水流。污浊了源头要使水流清澈,是不可能的。君王自己做假,怎么能使臣下正直!我公正至诚治天下,感到前世帝王好以诡诈的权术对待臣下,常以为是羞耻的”。太宗随说:你的办法虽然不错,但我不会采纳你这样的建议。那人,只好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