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天翔亲自请来张员外,在饭馆设宴招待二人,席间,他故意流露出对此案的灰心和对捕头前途的失望,说他打算今日就起程回去向巡抚张大人复命领罪,罗张二人劝慰一番,三人都有了九分醉意+方才离席。
罗张二人把郑天翔和李陈三人送到城外,看三人上马离开方才回去。李勇说:“郑头,我们真就这样空手回去了?”郑天翔用马鞭指着前面说:“哪有这么简单,过了那个山头你俩就悄悄潜回丹阳,一人监视张员外,一人监视罗县令,一定不能再让人发现踪迹。在今天的饭桌上,我看出这二人确实有一种默契,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去邻近的长云县借兵。我还是觉得张员外的那些泥牛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张员外真是劫匪并且和罗县令有染,他们应该在立春前有所动作。”
神捕之叹(9)
这天离立春还有五天。
第四天,化了装的陈力快马前来长云县向郑天翔报告三个情况,一个是当天他和李勇潜回丹阳后果然发现张员外到了罗县令府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再一个是张员外塑的泥牛是八条,而郑天翔第一次化装前去买瓷张员外说到打春牛的风俗时,说东南西北城门外一处打一条,需要的是四条。第三个情况是四条春牛已于今天送往县衙祭供,而另外四条却不见踪影。
听完这些情况,郑天翔右耳根处的那根筋脉又猛地跳了一下,他兴奋地一下站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大战在即。破此赈银案就是今明两日。
郑天翔和陈力带着从长云县借来的一百名兵士立即动身前往丹阳,他叫大部分兵士先化装分散在几个客栈,然后命陈力去张家庄和李勇一起监视,他带着七八个人化装潜藏在县衙附近。
这天,赶来县衙前的彩棚前祭供春牛的百姓络绎不绝,人们献上各色果品,祈求有个丰收年,有人跪着哭求上天降雨以利春耕,直到天黑,祭供的百姓才散完。郑天翔把百姓的苦处听在耳里痛在心里,恨不得马上抓出劫匪碎尸万段。
半夜时分,郑天翔正担心这夜的监视无所获时,突然看见县衙的门开了,罗县令独自一人提个灯笼来到那四条泥牛前,他挨个抚摸泥牛,一会儿摸牛腿,一会儿摸牛肚,还不时地站在牛头面前咕哝着什么。
郑天翔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难道真如自己所猜想的,张员外和罗县令是一伙的劫匪,张员外怕再次遭到搜查,把银子藏在泥牛里送来让罗县令趁夜从泥牛里取出银子?郑天翔像夜鹰一样死死地盯住泥午前的罗县令。可罗县令在泥牛前沉吟一阵后又回去了,此后再无什么异动。
天要亮时,陈力回到郑天翔处报告,说他和李勇找到了张家的一个泥工,用银子套出一个情况,在塑牛时,有一天张员外把他们都打发开了,只留下三个他的心腹,后来他在和其中一个心腹喝酒时听那人说,张员外银子多得装不下了,往泥牛里面塞。
这一情况进一步印证了郑天翔的猜想——张员外把银子藏在泥牛里。如果不是赃银,他为什么要往泥牛里藏呢?可他藏在泥牛里干什么呢?这泥牛最后是要当众捣碎供百姓哄抢的,唯一的解释是他往里藏银不是目的,而只是一种手段——运输,他要把银运给谁呢?最有可能的人是罗县令,可眼见已快天亮了,还不见罗县令对这泥牛有什么动作,难道——难道银子已先期运进县衙?难道自己的监视已被罗县令察觉?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郑天翔想孤注一掷——搜查县衙,临行时张大人给了他一道手谕,他有这个权力。
神捕之叹(10)
天刚亮,郑天翔就带兵直接进了县衙,让郑天翔感到意外的是罗县令见到他时并未太吃惊,只淡淡地说了句:“郑大人又回来了?”郑天翔把张大人的手谕往罗县令面前一亮,要求搜查县衙,罗县令冷冷地说:“请便。’’
郑天翔命令立即对县衙展开全方位搜查,可搜遍了每个角落,一无所获。罗县令当面讥讽道:“哼!除了搜查还是搜查,所谓神捕,也不过如此,这样的神捕,随便找个农夫来都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