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别回到看热闹的人群中,郑天翔来到正在官差主持下商量赔偿事宜的陆长琪身旁说:“人命关天,官差岂能连尸体都不检验便如此草草了事?陆家认钱不认人也可悲可叹啊!”李勇和陈力也过来帮腔。
“你是何人?”那个大胡子官差盯着郑天翔审视了一会儿问,郑天翔摇摇幌子说:“算命人,路见不平说两句,难道不可?”
“算命的?”大胡子官差围着郑天翔转了两转,把他上下打量了个遍,转到他身后时,突然左手从郑天翔腋下向前插来,郑天翔去挡这左手,不料大胡子的右手从肩上插来,一把就把郑天翔的假胡须扯了下来。
“大胡子”哈哈大笑着一手拎着假胡须,一手抹着自己的胡子说:“看好没,老子这才是真的,你掩盖真容胡言惑众,我要将你治罪。”
李勇和陈力要与“大胡子”动手,被郑天翔用眼神制止了,到这一步,他只能亮明身份了。
“请一边说话。”他把“大胡子”叫到一旁,亮出了自己的捕头官牒。“大胡子”认真地看了官牒后把它还给郑天翔,笑笑说:“果不出我们县令罗大人所料,你真是巡抚派来的神捕郑大人,罗大人一直在等你呢,请!”
神捕之叹(6)
“哦——你们罗大人早就知道我来丹阳了?”郑天翔吃惊不小,他感到自己似乎正陷入一个深不可知的黑洞中。
郑天翔指挥着泥工把一条泥牛从左向右钻了四五个洞,一看,泥牛内除了泥并无他物
郑天翔三人随“大胡子”来到丹阳县衙,县令罗攻玉正坐在后厅,等候多时了。看到早就准备好的果品和茶点,郑天翔感觉这罗县令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到来,自己一行的行踪似乎尽在这人的掌握之中,不由得在心中对这身材短粗形貌猥琐的县令竖起一道戒备的高墙。
一番寒暄之后,罗县令开门见山地说:“神捕郑大人来敝县数日,可有收获?”郑天翔没想到罗县令如此直截了当,他也单刀直入地问:“罗大人明察秋毫,我等似乎成了罗大人棋盘上的棋子,下一步该往何处走,还请罗大人赐教。”
“哈哈哈——”罗县令大笑着站起身,踱着步说:“赈银在敝县境内被劫,在下责无旁贷,当然要全力缉拿劫匪,所以在全县都布了耳目,一切生人都受到监视,关注到郑大人也是自然而然的事。至于下一步,郑大人素有‘神捕’之名,定然早已胸有成竹,在下哪敢多嘴。”
郑天翔见罗县令说话滴水不漏,便想来个抛砖引玉,他话锋一转说:“经多日侦探,我觉得张家庄的张员外非常可疑,想立即对其庄院进行搜查,还请罗大人配合。”
“哦?”罗县令闻言停住了脚步。虽然他侧着身,郑天翔看不见他的脸色,可他手中的茶杯晃了两晃,滴下几滴水来,这一失态被郑天翔敏感地捕捉入眼,这证实了他先前的一些猜测。
罗县令转过身来,脸上仍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他说他也早就在注意张员外了,可抓不到他丝毫把柄,岂能随便搜查民宅。郑天翔便似真似假地把自己对冯高亭及陆云梅事件的看法说了出来,并要求罗县令派给他衙役前往张府搜查。罗县令听后,爽快地答应了,他立即吩咐“大胡子”召集衙役,和郑天翔三人吃了午饭后一起前往。
郑天翔见罗县令如此爽快,也不好拒绝,三人便在罗县令的陪同下共进午餐。
两个时辰后,郑天翔三人和罗县令带着一班衙役向张家庄进发。
进了庄院一看,陆家的人早已被张家打发走了,院内又恢复了平静,早上躲在屋内的张员外正在院中指挥着一帮人给四条塑好的泥牛上色。罗县令对张员外说明了来意,张员外盯着郑天翔看了几眼,抱抱拳说:“其实昨天我就看出你不是真正的瓷器商人,而是官府中人,因为你对瓷器的认识还没到一个真正瓷器商的火候,郑大人既然怀疑小人,那就请搜查吧,如在敝庄内搜出赃银,敝人领受’国法便是,如查不出,还望郑大人给个说法,请!”张员外铁青着脸,生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