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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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周建明
  “世上只有爹娘好,有爹娘的孩子永远是块宝,没爹娘的孩子像根草。”
  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了!我羡慕那些父母尚在人间的同事,常常呆望和父母亲一般年纪的老人……中秋节刚过,在母亲撒手人寰一年半,儿女们还沉浸在痛不欲生之际,父亲也远行了,永远离开了我们。
  今年暑期,我回老家侍候了父亲一月。在这仅仅的一月里,我也不能好好的守在父亲身边尽孝,每当父亲睡着后,我总是偷偷溜到街上去溜达。8月9日因开学我不得不离开父亲回到学校。此时的父亲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话也说不清了,一口饭都吃不下,口舌起泡,两眼深陷、嘴唇干裂,浑身浮肿。我知道父亲大去之日不远了。临行时我给父亲喂水,父亲只呷了一小口,不喝了。说:“不早了,你走吧,记得过两天再回来。”我最终还是狠心的离开了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见父亲!我就这样离开了父亲!
  就在我离开父亲整整40天的早上,我正要起床上早操的时候,突然接到二姐打来的电话:父亲今早五点去世了!我赶回老家,跪在父亲灵前,我托起父亲骨瘦如柴的左手贴在我的脸上放声大哭。村里人都说我是孝子,我自己也认为是。但在父亲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既没有在衣食住行上尽人子之责,也没有从精神上赡养父亲,更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这就是一个所谓的孝子所为。本已说定,中秋节要回去看望父亲,和父亲过一个“团圆节”。但正到中秋节时我还是找了种种借口,没有回去。父亲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也没有和子女们好好地团圆成。“团圆节”后的第4天,天夺我父,遗恨人寰,他老人家带着缺憾走了!人不是常说,养儿防老。养儿真的防老吗?
  从我记事起,父亲抱我串门,背我上学,教我骑驴;由于家境贫寒,屋破被薄,冬夜,父亲只好搂着我睡觉。而我小时候又有个尿床的坏毛病,每天夜里定法不饶总会在被窝里撒一泼尿,每当我尿下后,父亲总会把我推到干燥的地方,自己睡到尿布滩上,可父亲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每次只是淡淡的一句“这小子又尿下了”。一直到我11岁时,父亲才终于熬到了尽头,不用再在夜上睡尿布滩了。可我却连守候他老人家一月都办不到。
  父亲品行高尚,为人宽厚善良。各类农活,熟之了然。耕田犁地,样样精通;播种打谷,事事在行。虽为农民,快乐田间,虽为村干部,从未贪一粒粮食。为人处世,大气泰然,受人交口称赞。
  父亲的一生真的很不容易。他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他所有的艰辛劳作,他一生所承受的痛苦,都化作了我们姊妹五人的书包,一家老小的生活来源。他想到的永远是他的孩子,从没有抱怨。更多的时候,是心满意足。父亲养儿育女,劳苦功高。晨曦微露,出没田间;星月初升,赶驴驮垛,为挣公分,夏日驮禾,冬日驮碳;骄阳当空,早饭未进;大雨淋漓,尚在劳作;鸡叫三更,未能入眠;一日三餐,难以饱腹。几十年来,家徒四壁,环堵萧然,不蔽风日,仍送子读书。一辈子人穷志不穷的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姊妹五个能走出大山,考上大学。因此在我们姊妹五人漫长的上学岁月里。孤独无助的二老从来就不会因为什么事让我们缺过一节课。即使是60、70年代的饿肚时期,别人家的孩子小学还没毕业,就辍学帮家里下地劳动挣工分啦,可三个姐姐一堂课也没有缺过,都是高中毕业生。到我弟兄二人上学时,二老更是望子成龙,捋紧裤带、砸锅卖铁供我们上学。只可惜我们一个个不争气的家伙从来就没能使父亲有丝毫自豪的感,我们没有让父亲低垂的下巴上扬一点。可父亲还是毫无怨言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子女们呕心沥血,为这个家默默地奉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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