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骗了我的妻子,感动数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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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欺骗了我的妻子,感动数亿人!

  一天夜里,妻子做了一个怪梦。她梦到自己坐的飞机驶入乱流,还折断一只机翼。那月中旬的一天妻子送邮件给我,说她每天上班都觉得像登山一样。也大概在这个时候,妻子的肚子开始肿胀。

  开始也只是一点点,大概也就是有点便秘。于是我们抱着侥幸的想法觉得会不会便秘只是暂时的,过一两周就不会有大碍。妻子医生的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化疗药物的副作用使得液体在腹中滞留。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因为以前没有病人有过类似的情况。

  大概又过了一周,我们去看了一位肝胆专家。他为妻子拍了一个腹部的CT。那个CT出来的时候我就傻了眼。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已经看过了数以千计的CT,此刻我也无需一个专家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了。

  坐在我身旁的,还是那个我深深爱着的女人,那个光芒耀人的新娘。在她身旁的,却是微微灯光下的CT片,片子里显示的,是一个即将患癌而死的病人。肿瘤已经蔓延到了坐骨,侵入了膀胱,逼近了胰腺。大半的肝也为肿瘤细胞所吞噬。

  专家确认了我们先前的猜想,腹部的肿胀是因为置于腹中的液体。我立即以一名医生的直觉找到了原因。大概是妻子的肝脏已经不在正常运作,因为肝脏的主要作用是为血液做清洗工作。但如果肝脏停止工作,就会有大量的液体积累在体内。而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肝脏已经不再能把血液中的毒素清除。当然也有少数其他原因来解释腹中积水,不过连我自己在病理结果前也难说服自己。

  随后的日子里,妻子就要靠一种叫做“oxycodone”的止痛药度日。她亲切的称之为“oxys”,每天早晨上班以前都要跟我说“要吃几粒oxys才能去公司呢。”

  然而也就在这个最艰难,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每天要准备一两个小时才能出门(以往是12分钟)的情况下,妻子竟然提出了要全家在感恩节的那一周去度假。在加勒比海边租一个小房子,然后邀请我们所有的亲朋好友一道过去。妻子用行动表示着病痛没有把她打垮,依然做着她想和我完成的一切(此后的一个月我们还去了巴黎)。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们届时会离医生太远,不过妻子还是用她亲切睿智的口吻说,“我的病也更严重不了啦。”

  在加勒比的阳光和阵雨沐浴下,我们与大海嬉戏,与崇山相伴。我们走了许多困难重重的山路,拜访了无人问津的海滩,也就在那里,妻子告诉我以后她的骨灰可以洒在那里。我们甚至还划了船,把妻子抬上抬下船得要两个人,让妻子在海里面游一小段也需要三个人帮忙。但是这所有的时光妻子都与我们一同度过,还有我们的儿子。我们在海里的时候还看见了一条小鲨鱼和两只海龟。下午我们在海边为儿子举办了生日宴会,妻子亲手切了蛋糕。那天儿子收到了许多礼物,宴会的主题是“蜘蛛侠”。

  她腹中的肿胀自我们回到纽约就变得一天比一天糟糕。每天都会有许多升的液体在肚子里堆积。陌生人会问她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妻子会用一种濒死的黑幽默告诉他们,都不是,而是她得了癌症。如果有陌生人接着往下问的话,妻子就会告诉他们,这是一种治不好的病。

  我们最终还是到了癌症治疗中的绝境,在这里,任何医生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在这个绝境,是每年美国会有4万个乳腺癌患者都将面对的结局。在这个绝境里,“为什么不”竟然成为了所有问题的回答。为什么不试试这,为什么不试试那,即便所有的尝试都会带来已知的结果。

  以后的两周里,妻子没有增重,亦没有恢复体力。她的肝脏彻底衰竭,有一日,她在家里摔倒了,我大惊失色。为了安慰我妻子说道“我没有问题的,刚才只不过是一不小心就跌倒了。”但是我看见了她眼睛的黄,我没有忍住,像丢掉了玩具的小孩子,失去了女友的高中生一样嚎啕大哭。

  我们坐在咖啡馆里,聚光灯不偏不倚的打在妻子的脸庞上。我尝试不去看,不去想她眼内的黄色,我尝试顺着任何妻子的话往下接,但是我偷偷给一个大学时候的好友发了短信,这个朋友后来也做了医生,告诉她我妻子已经黄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