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下)-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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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下)-第八章


    地理学家的一番说话,并没有受到爵士.少校和船长半个字的反驳.即使他们是苏格兰人,他们也无法辩护.因为这一切都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是无可否认的.
    "如果是在50年前,"地理学家接下去说,"或许我们会碰上很多土人,可是现在连一个土人的影子也看不到.一个世纪后,土生土长的黑人恐怕就要绝迹了."
    是啊!所谓的"黑人区"却并没有黑人,甚至连他们的宿营或草棚遗迹也没有.太可怜了.荒野过后是树林,然后又是荒野,越走越荒凉,越走越冷寂.甚至就连个生物,就是一头牛或一匹马也好,都仿佛不会到这僻远的区域里来.然而,这时候小罗伯尔却在一丛桉树前停住了,叫道:
    "你们看!一只猴子!"
    他一面叫,一面拿手指着那小动物,那动物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矫健惊人,忽而在这棵树顶上,忽而又窜到那棵树顶上,仿佛生出翅膀会飞似的.难道这种地方的猴子也会飞?竟和传说中狐狸长出一只蝙蝠翅膀一样吗?
    这时牛车停下了,大家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那动物在桉树尽头消失了.一会儿,它又闪电一般跳下来,在地上跑着,一扭一拐,伸出长胳膊抓住了大胶树的光树干.这树干又高又直,而且光滑,抱也抱不上去,只见那猴子拿出一种象斧子一样的东西,先是在树干上砍出了许多小凹坑,然后,借着等距离的小凹坑爬上树顶的枝杈.几秒钟后又钻到密叶中去了.
    "奇怪!这会是什么猴子?"麦克那布斯自言自语.
    "这是猴子么,"巴加内尔回答他说,"这就是澳大利亚土人啊!"
    大家还没来得及耸肩对伟大的地理学家的话表示一点质疑,忽然听到不远处响起一片叫声.旅客们以为发生意外,快马加鞭,走出约100米远,他们出乎意料地到达了一座土人的营地.
    多么凄惨的景象啊!那十来间用大块树皮做屋顶的草棚,当地人叫"骨尼窝".他们在穷困的压迫下,简直不成样子了,看了叫人作呕.那里共有30来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都披着破烂的袋鼠皮.牛车一到,他们想逃.幸亏,艾尔通用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土话,他们似乎放心了.他们半信半疑地围了过来,仿佛牲畜看见了人给它们东西吃的样子.
    这些土人,身材矮小,皮肤晦暗,虽然并不黝黑,却象被煤烟熏过似的,头发乱得一团糟,胳膊长得很长,肚子挺出,浑身的毫毛和纹身,有的人身上还留有在丧礼中割掉肉而形成的伤痕.那副嘴脸,也不知造物主是怎么刻画的?真是难看到极点了.
    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下了车,向这些可怜的人伸出手去,散东西给他们吃.这些土人狼吞虎咽,就和饿死鬼托生的一般.这样一来,土人把这些旅客当作神灵看待了,因为澳大利亚土人信奉迷信,说白人本来都是黑人,只是死后升入了天堂,才变成了白人的.
    在这些土人之中,两位女客对妇女特别感到怜悯.大洋洲女人的处境,真是苦得不能再苦了.大自然就象后母一样虐待她们,甚至不给她们一点妩媚的风姿,她们只是被人抢来的奴隶,结婚的礼物只是换取她们主子经常握在手里的那根"华狄"的一顿毒打.所谓"华狄"的一顿毒打,也就是大洋洲人使用的战棒.结婚之后,马上变成了少年老太婆,流浪生活中的一切苦事都是由她们去做,她们一面抱着裹在蒲包里的孩子,一面背着打鱼和打猎的工具,一面还要带着织网用的原料......"蜜翁"草筋.她们要供给一家的粮食,这"蜜翁"乃是一种象麻的野草,除此之外,还要捕蜥蜴,袋鼠,蛇,直追到树顶上去捕;她们还要去砍木柴,去剥下盖棚子用的树皮;她们就和牛马一样,从来没尝过休息的滋味,吃呢,只是在主子吃完以后,吃一点主子剩下不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