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一)-第17章-神甫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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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一)-第17章-神甫的房间


    "你能推测出代理检察官烧毁了那封信以后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吗?"
    "很可能对他有好处的,因为他嘱咐了我好几次,叫我千万千万不要把那封信的事讲给别人听,还再三对我说,他这样忠告我,完全是为了我好,不但这样,他还硬要我郑重地发誓,决不吐露信封上所写的那个人名."
    "诺瓦蒂埃!"神甫把那个名字反复念道了几遍,"诺瓦蒂埃,我知道在伊特罗丽亚女王那个时代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大革命时期也有一个梯埃,他是个吉伦特党人!还有代理检查官姓什么?"
    "维尔福!"
    神甫爆发出一阵大笑,唐太斯十分惊讶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他问道.
    "你注意到这一缕阳光吗?"神甫问道.
    "看到了."
    "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现在全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比你看见的这缕阳光还清楚.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小伙子呵!你还告诉我这位法官对你深表同情,大发恻隐之心?"
    "是呀."
    "那位可敬的代理官居然还烧毁了你那封信?"
    "是呀."
    "那位表里不一的刽子手还要你发誓决不透露诺瓦蒂埃这个名字?"
    "是呀."
    "你这个可怜的傻瓜,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诺瓦蒂埃是谁?"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个诺瓦蒂埃就是他的父亲呀!"
    这时,即使一个响雷就在唐太斯的脚下响起,或地狱在他的面前张开它那无底的大口,也不会比听到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几个字使他吓得如此呆若木鸡的了.这几个字揭发了只有恶鬼才做得出的不义行为,而他就因此被葬送在一个监狱的黑地牢里,慢慢地煎熬着他的日子,简直象把他埋入了一个坟墓.而他此时才惊醒过来,他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头,象是要防止他的脑袋爆炸似的,同时用一种几乎窒息的,听不清楚的声音喊道:"他的父亲,他的父亲."
    "他的亲生父亲,"神甫答道,"他的名字就叫诺瓦蒂埃.维尔福."
    突然间,一缕明亮的光射进了唐太斯的脑子里,照亮了以前所有模糊的一切.维尔福在审问时态度的一百几十度大改变,那封信的销毁,硬要他作的许诺,法官那种几乎象是恳求的口吻,他那几乎不象是宣布罪状倒象是恳求宽恕的语气,一切重新都回到他的记忆里来了.唐太斯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来自心灵深处的万分痛苦的喊声,他踉踉跄跄地靠到墙上,几乎象个醉汉一样.当那一阵激烈的感情过去以后,他急忙走到从神甫的地牢通到他自己地牢的洞口,说:"噢,我需要一个人呆着把这一切再想一想."
    他回到牢房以后,就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晚上,狱卒来的时候,发现他两眼发直,板着脸孔,象一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这几小时的静想,在唐太斯看来仿佛只是几分钟,在这期间,他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心,并立下了一个令人生畏的誓言.一个声音把他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唤醒,那是法利亚神甫.法利亚在狱卒查看过以后过来邀请他共进晚餐了.由于他是一个疯子,尤其是一个很有趣的疯子,所以他享受着某些有趣特权.他可以得到一点儿白面色.甚至每星期日还可以享受少量的酒.这一天恰巧是星期日,神甫特地来邀请他的年轻伙伴去一起分享他的面包和酒.唐太斯跟着他去了.他脸上那种紧张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已恢复了常态,但仍带着一种刚强坚毅的神色,可以看得出,他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法利亚用他尖锐的目光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