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同往常一样去找温妮弗莱德.温妮很高兴见到她,乘机躲到画室中来.这姑娘害怕得哭了起来,然后躲开了,生怕再发生什么不测似的.她和戈珍象往常一样在孤独的画室中恢复了工作,这似乎是件令人开心的事,离开了空虚痛苦的家,这儿是个纯粹自由的世界.戈珍一直在这儿呆到晚上.晚饭送到画室中来,她和温妮可以自由自在地用餐,同家中任何人都没关系.
晚饭后,杰拉德来了.高高的画室中人影绰绰,散发着咖啡的清香.戈珍和温妮弗莱德的小桌子靠在远处的火炉旁,桌上的灯光很弱.她们有一个小小的世界,两个姑娘被可爱的阴影包围着,头上是房梁和椽子,下面是凳子和各式各样的工具.
"你们这儿很舒服啊."杰拉德走上来说.
屋里有个低低的砖砌壁炉,炉火熊熊.地上铺着一块土耳其地毯,小橡木桌上摆着油灯,铺着蓝白花布的桌布.桌上摆着甜点心,戈珍正用一把样式古怪的铜壶煮咖啡,温妮弗莱德正用一只平底锅热着牛奶.
"喝过咖啡了吗?"戈珍问.
"喝过了,不过我愿意同你们一起再喝些."他说.
"那你只好用玻璃杯喝了,因为我们这儿只有两只瓷杯子."温妮弗莱德说.
"对我来说一样,"他说着搬了把椅子来到姑娘们中间.她们是多么幸福啊,在这个高雅的环境中,她们多舒服啊!他一天来忙于葬礼,一来到这儿,就把那个世界全忘光了.一时间他感到这儿有一种魔力.
他们的器皿都很精巧,两只镀金的猩红色杯子,样子奇特而可爱.一只绘着猩红圆圈图案的黑罐,样式古怪的咖啡具似乎燃烧着看不见的火.杰拉德象是陷入了不祥的气氛中.
大家都落了座,戈珍细心地为大家倒上咖啡.
"要牛奶吗?"她平静地问,可握着黑罐的手很紧张.她总是这样,尽管十分紧张,却能控制自己.
"不,不要."他说.
她非常谦卑地为他摆好咖啡杯子,而她自己则用那只难看的平底酒杯.她似乎很想伺候伺候他.
"干吗不让我用酒杯,你用它可太难看了."他说.他倒真想用这个酒杯,看着她好好伺候茶点.戈珍默默不语,她很愿意象下人一样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