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贝多弗的厄秀拉和戈珍都有了一段空闲时间.在厄秀拉心目中,一时间伯金不存在了,他失去了自己的意义,对她来说变得无足轻重.厄秀拉又兴高采烈地按原样儿生活起来,跟他断了关系.
前一段时间戈珍几乎每时每刻都惦念着杰拉德.克里奇,甚至觉得自己跟他肉体上都产生了联系,可现在她拿杰拉德根本不当一回事了.她心里正酝酿着出走,试图过一种新型的生活.她心里一直有什么在警告她防止同杰拉德建立最终的关系.她感到最好是同他保持一种一般熟人的关系,这样做更明智.
她计划去圣.皮特斯堡的一位朋友那儿,那人跟她一样也是个雕塑家,同一位爱好宝石的俄国阔佬儿住在一起.那位俄国人放荡的情感生活对戈珍很有吸引力.她并不想到巴黎去,巴黎太枯燥,太令人生厌.她倒愿意去罗马.慕尼黑.维也纳.圣.皮特斯堡或莫斯科,圣.皮特斯堡和慕尼黑那儿她都有朋友,她给这两个朋友都写信问及住房的事.
她手里有一笔钱.她回家里来的一个目的就是攒钱.现在她已经卖出了几件作品,在各种展览中她都受到了好评.她知道如果去伦敦,她的作品会很时髦的.可是她太了解伦敦了,她想去别处.她有七十镑,对此别人一无所知.一得到朋友的消息,她就可以动身走了.别看她表面上温和平静,其实她的性格是躁动型的.
有一天姐妹两人到威利.格林的一个农家去买蜂蜜.女主人科克太太身躯肥胖,脸色苍白,鼻子很尖,人很滑头,满口的甜言蜜语,可这掩盖不住她猫一样狡猾的内心.她把姑娘们请进了她那间非常干净舒适的厨房里.屋里真是每个角落都那么干净.惬意.
"布朗温小姐,"她有点讨好地说,"回到老地方,还喜欢这儿吧?"
戈珍一听她说话就讨厌上她了.
"我无所谓."她生硬地回答.
"是吗?嗨,我以为你会觉得这儿跟伦敦不一样的.你喜欢大地方儿的生活.我们嘛,不得不将就着在威利.格林和贝多弗过日子.你对我们这儿的小学校还喜欢吧,人们都爱念叨它."
"我喜欢它?"戈珍扫了她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觉得它不错?"
"对的,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确实觉得这是一所挺不错的学校."
戈珍感到很厌恶,态度很冷淡.她知道这儿的庸人们都讨厌学校.
"你真这样想啊!我可听人们议论的太多了,说什么的都有,能知道内部人的看法太好了.不过,意见也不一样吧?克里奇先生完全赞成.哦,可怜的人啊,我真怕他不久于世了.他身体太不好了."
"他的病又厉害了?"厄秀拉问.
"是啊,自从失去了迪安娜小姐他的病就重了,瘦得不成样子.可怜的人,他的烦恼太多了."
"是吗?"戈珍有点嘲弄地说.
"他够烦恼的.你们还没见过象他那样和气的人呢.可是他的孩子们一点也不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