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匹克威克先生本人一个非常重要的行动;这对他的一生是个新纪元,对这部历史也是
匹克威克先生在高斯维尔街的寓所虽然不算宽敞,然而不仅非常舒适合意,而且特别适合具有他这样天才和观察力的人居住.他的起坐间是一楼的前房,他的卧室是二楼的前房;因此,无论他是坐在他的客厅里的写字台旁边,或者站在他的寝室的穿衣镜前面,都有同等机会观察那条人口既多.声名又大的通衢大道上所展现的人性的无数方面.他的女房东,巴德尔太太......一个病故的税关职员的寡妇和唯一的遗嘱执行人......是个神情忙碌.相貌可人.体态优美的女人,具有烹调的天才,由于研究和长期的实践,更进一步成为一种绝技了.这里没有小孩子,没有仆人,没有家禽.房子里所仅有的其他的居住者只是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前者是房客,后者是巴德尔太太的产物.那个大男人老是夜里十点正回家,然后就循规蹈矩地把自己的身子收缩在后客堂的一张矮小的法国式床上;巴德尔少爷的幼稚的游戏和体育锻炼呢,是绝对被限制在邻近的人行道和阴沟那里的.整洁和安静统治了全家;而匹克威克先生的意志就是这里的法律.
任何知道这里的家政的这些特点的人.熟悉匹克威克先生的头脑的令人钦佩的规律性的人,要是看到了他在预定要到伊顿斯威尔去的前一天早晨的外貌和行为,一定会觉得极其神秘和不可思议.他在房里急促地走来走去,差不多每隔三分钟就把头伸到窗子外面看一下,不断地看表,还显出了其他种种焦急的表现,这都是他向来少有的.显然是正在筹划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是什么事情,连巴德尔太太也不能发现.
"巴德尔太太,"匹克威克先生终于说,那时这位和善的女子已经快要结束那拖得很长的打扫房间的工作了......
"先生,"巴德尔太太说.
"你的孩子去了好久啦."
"唉呀,离波洛有老远哪,先生,"巴德尔太太提出异议说.
"啊,"匹克威克先生说,"的确;是这样."
匹克威克先生又沉默了,巴德尔太太继续打扫.
"巴德尔太太,"匹克威克先生隔了一两分钟之后说.
"先生,"巴德尔太太又答应说.
"你觉得养两个人是不是要比养一个人多花钱呵?"
"唷,匹克威克先生,"巴德尔太太说,脸红到帽子边,因为她自以为看到她的房客眼睛里有某种关于男女问题的眼光一闪;"唷,匹克威克先生,这是什么问题哪!"
"别管吧,但是你到底觉得怎样呀?"匹克威克先生问.
"这要看,"巴德尔太太说,把拂尘伸到撑在桌上的匹克威克先生的胳臂肘的近旁......"这主要看是什么样的人,你要知道,匹克威克先生;主要看是不是一个节省的和谨慎的人哪,先生."
"这是的确的,"匹克威克先生说,"但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人(这时他紧紧地对巴德尔太太盯着)我想是有这些条件的;除此之外,还深通世故,很精明呢,巴德尔太太;那对于我也许有很大的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