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七)-第七部-重现的时光-02
式的效果.她并不意识到,她给了我重新评说圣德费尔特这个姓氏的开端,经过了如此长远的间隔,她标志出时间的距离和连续性.在她轻轻摇动的这只吊篮里的是时间,里面绽
放着圣德费尔特这个姓氏和以红色吊钟海棠体现的拿破仑时代的风格.德.盖尔芒特夫人声称她对这种拿破仑时代的风格素来感到腻味.也就是说,她现在仍然嫌恶它,这倒是真的,因为,或迟或早,她总在赶时髦.在谈到大卫(大卫(1748......1825),法国画家,新古典主义领袖,曾获罗马奖.从1785年至去世主持法国画坛,作品有《马拉之死》和大量肖象画等.)
的时候,她知道得不多,问题没有复杂化,她还很年轻的时候曾认为安格尔先生(安格尔(1780......1867),法国画家,大卫的学生,后成为古典画派的领袖,作有不少肖象画.)
是搞公式化创作中最令人讨厌的,接着他一下子又成为最有情趣的新艺术大师了,直到使她憎恶起德拉克洛瓦(德拉克洛瓦(1798......1863),法国画家,浪漫主义画派领袖,以善于运用色彩著称.)
来.从崇拜到斥责,中间经过哪些阶段并不重要,既然这里有艺术评论家在上层妇女们的谈话前十年就已反映出来的审美兴味的细微区别.批评过第一帝国时代的风格后,她表示抱歉,对我讲象圣德费尔特家族那样微不足道的人物和象布雷奥代的乡土气那样无聊的玩意,她也远没想到我为什么对此感兴趣,就象德.圣德费尔特......拉罗什富科夫人想使她的胃舒服些或想追求安格尔效果的时候,远没臆测到她的姓氏,她夫家的姓氏,不是她娘家那个更有名望的姓氏使我心醉神迷,而且在这充满象征的房间里,我把她的职司看成为抚慰时光.
"可我怎么能对您说这种蠢话呢?这怎么可能引起您的兴趣呢?"公爵夫人囔囔道.她压低嗓门说出这句话,谁也不可能听清她说些什么.然而,有个年轻人(他后
来因为他的姓氏引起了我的兴趣,一个我以往比对圣德费尔特还要熟悉的姓氏)怒容满面地站起身来,走到远一些的地方去,以便能集中注意力听音乐.因为此时正在演奏《致克鲁采奏鸣曲》(这首奏鸣曲是贝多芬写给法国小提琴演奏家和作曲家克鲁采(1766......1831)的.)
,只是他搞错了节目,以为那是拉威尔(拉威尔(1875......1937)法国作曲家.)
的作品,听人说美得象巴勒斯特里纳(巴勒斯特里纳(1525......1594),意大利作曲家,复调音乐大师之一.)
的东西,但却十分难懂.在改变位置的紧急行动中,由于光线太暗,他撞在一张迭迭橱式写字台上,这自然又引得许多人转过脸来,这个如此简单的回眸动作稍稍中断了对他们说来是"虔诚恭谨地"聆听《致克鲁采奏鸣曲》的折磨.而我和德.盖尔芒特夫人则是这场小动乱的罪魁,我们急忙改换门庭."是的,这些无赖怎么可能引起您这样的贤士的兴趣呢?就象刚才,我看到您与希尔贝特.德.圣卢交谈.这与您的身份不相称.对我说来那女人就是个无耻之徒,连女人都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我再没见到过比她更虚情假意.更俗不可耐的了(因为即使在她捍卫理智的时候,公爵夫人也都搀杂着贵族的偏见).况且,您该不该到这里这样的家庭里来呢?今天我还能理解,因为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