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五)-第五部-女囚-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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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似水年华(五)-第五部-女囚-02


的续编了!我有一位令人尊敬的同仁,写了一本伦理学专着,我始终把它尊为当今时代的道德丰碑,可是您能想到吗,夏吕斯告诉我,我那某某可敬的同仁最初的构思居然得之于一个年轻的邮差.我们毫不犹豫就可以立即承认,我们这位杰出的朋友在论述过程中忘了向我们交待这位英俊小伙子的尊姓大名.从这一点来说,较之菲迪阿斯(菲迪阿斯(死于公元前431年),古希腊最伟大的雕刻家.)
他对人尊重较多,或者如果您愿意的话,感激较少,因为菲迪阿斯毕竟还把自己所喜爱的竟拔人的名字镌刻在他雕塑的奥林匹亚朱庇特的戒指上呢.原先男爵对这最后一段史实一无所知.但不用对您说,这段史实减轻了他的正统观念.您很容易想象,有一次我跟那位同仁就一篇博士论文展开讨论,我在他那已经玄而又玄的辩证法中,每每另又发现某种趣味.犹如圣勃夫觉得,夏多布里昂的作品中内心抒发的情味还不够浓,又将自己刺激性的发现当佐料加进去,增加鲜味;我那同仁的某种趣味就如同这增添的鲜味.送电报的小伙子先事从我们的同仁,但虽然其智慧如金子闪闪发光,可是拥有的钱财却寥寥无几,于是小伙子转到了男爵手里."有多少钱财,受多少尊敬"(应该听清楚他说这话时的口吻).我们这位撒旦是最乐于助人的.他为受自己保护的人在殖民地谋了一个职位.小伙子具有一颗报答之心,没有忘恩负义,不时从殖民地给他捎一些上品水果来.男爵收到后就分送给一些上流关系.最近一次,小伙子的菠萝出现在贡蒂河滨公馆的桌子上,维尔迪兰夫人没有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说:"德.夏吕斯先生,您收到这么好的菠萝,莫非您有舅舅或外孙在美洲吧!"我承认,我一边吃着,心里洋溢着某种喜悦之情,暗自背诵着狄德罗喜欢引用的贺拉斯一段颂歌的起首.总之,正如我的同仁布瓦西埃(布瓦西埃(1823—1908),法国历史学家.)
尽兴漫游于帕拉丁和蒂布尔(帕拉丁为罗马城的一个山丘,蒂布尔在罗马城郊,贺拉斯多有赞颂.)
,我从男爵的言谈中也对奥古斯丁时代的作家获得了更加生动.更加有趣的认识,我们姑且不谈罗马帝国末期的作家,也不用一直上溯到古希腊,尽管我有一次对这位杰出的德.夏吕斯说,和他在一起,我有一种柏拉图置身阿斯巴西雅(阿斯巴西雅,生活于公元前五世纪前半叶,据说许多古希腊哲学家都受到她的启示.)
家中的感觉.说真的,我极度地扩大了两个人物的比例,犹如拉封丹所说,我的例子取自'更小的动物,(见《拉封丹寓言》第十二首:"鸽子与蚂蚁.")
.不管怎么说,我想您总不会以为,男爵的自尊心受了伤害吧.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天真纯朴,痛快高兴.一种孩子般的狂醉,使他一反常态,抛弃了贵族固有的老成持重.'你们这些索邦大学的臭教授真会阿谀奉承!,他喜不自胜地嚷道.'想不到我得等到这把年纪才被比作阿斯巴西雅!我都人老珠黄了!噢,我的青春啊!,我真希望您能看到他说这话时的模样.这把年纪了还老是使劲地涂脂抹粉,象个花花公子,浑身撒满香水.不过,他对家族谱系的研究,称得上是个盖世无双的人才.出于这种种原因,今晚他们一刀两断,我感到很难受.倒是小伙子反叛的那种方式使我觉得奇怪.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他在男爵面前的一举一动都变得象个十足的心腹和忠臣,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倒戈的迹象.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哪怕男爵不能再回贡蒂河滨了(Dii omen avertan)(拉丁散文家西塞罗的话,意为"但愿诸神改变这一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