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话(三)-老橡树的最后一梦
"看那里面闪闪有光的炼金玻璃杯子!彤红炙手,很纯,很有份量!他用颤动的手把它举了起来,用发抖的声音喊道:'金子!金子!,他因此而有些晕眩,我几乎可以把他刮倒."风说道,"但我只是刮那赤热的炭,随着他穿过屋门,走至女儿们在冻得发抖的房子里去.他的袍子上尽是炭灰,胡须上,乱蓬蓬的头发上,也都是炭灰.他昂头挺胸,高举着那装有贵重的宝贝的容易破碎的玻璃杯子:'成功了!成功了!......金子!,他喊道,把玻璃杯举得高高地,杯子在阳光中闪闪发光;......他的手在发抖.那炼金杯落在了地上,碎成上千块小片:他的幸福生活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呼......呜!刮了过去!......我从这位炼金人庄子刮走了.
"岁末,这里白昼短了起来,寒露结成滴滴小水珠落到红了的浆果同无叶的枝子上,我心情愉悦地回来了.我一路吹着,横扫天空,吹断残枝,这不是什么大工程,但是,是应当做的事.在波尔毕,在瓦尔德玛.多伊的庄子里,也进行了另一个样子的清扫.他的对手,巴斯奈斯地方的奥佛.拉迈尔拿着买进了庄子与里面的所有家物的契约来了.我冲撞着破碎了的玻璃窗,敲打着剥落的门,在断痕裂缝间呼呼地喊叫:奥佛先生不应该为住在这里而高兴.伊黛和安娜.多瑟亚都在哭,流下了悲哀的眼泪;约翰妮僵直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她咬自己的拇指,咬出了血,这对她大有益处!奥佛.拉迈尔同意让多伊先生留在庄子里度过余生,可是他并未因此而受人感激.我在一旁听着;......我看到那位失去了庄子的先生的头抬起来了,比平常还要高傲,挺直了脖子.我向着庄子和一棵老椴树猛地刮去,把最粗的一棵枝子吹断了,枝子并不是朽的.它倒在门前,如一把扫帚,要是有人想打扫一遍的话,那里也真的被人打扫了一阵;我想就应该是这样.
"那是艰难的一天,很难坚持下去的一天.可是精神是坚强的,骨头是硬的.
"除了身上穿的一点衣服以外,他们已别无所有;有的,新近买到的装满了从地上刮起的那些残渣的炼金杯子;财宝,答应过的,但却从没实现过.瓦尔德玛.多伊把炼金杯藏在自己的胸前,手中拿着自己的手杖.这位曾经一度十分富有的先生,带着他的三个女儿走出了波尔毕庄子.我把一阵冷气吹在他发热的面颊上面,我拍打着他的灰色胡须和发白的长发.我竭力地唱道:呼......呜!刮了过去!刮了过去!......那富丽堂皇的美景就终止了!
"伊黛和安娜.多瑟亚走在他的身旁,约翰妮在庄子门口扭过身去,有什么用,幸福终归是不会转回来的.她望着那从玛斯克.斯蒂的寨子移过来如今砌在墙上的红砖石,她心中想着他的几位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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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姐姐拉着最小的妹妹的手,茫然闯天涯!
她在想这首歌吗?......这里她们是三个,......父亲也在一起!......他们顺着自己曾乘着马车飞奔过的道路走下去,她们是一帮乞丐随着父亲走向斯密兹斯特鲁普田野,走往每年十马克租金的泥砌的屋子.他们的新公馆,四壁空空,屋子里面也空空.渡鸦和寒鸦在上面飞来飞去,啼叫着,似是在嘲笑:'逃出巢吧!逃出巢吧!逃吧!逃吧!,如同在波尔毕那里树木被砍伐掉时鸟儿叫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