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蹲在炕上,别动!”
“哎哎,我不动,不动。”
关友仁、李纪光等看陵老人笨拙地爬上炕,就忙命屋外的人爬上屋后的山坡,先抢占制高点,这样既可以将远近村庄的动静看个清楚明白,遇上麻烦也好抵挡、撤退。因为这里距村庄较远,加上又是兵荒马乱的年月,时有炮声枪响也是很平凡的事儿,老百姓已习以为常,所以远近村庄并没有因刚才的枪声而引起骚动。但这八个人并没有掉以轻心,静伏了大约半小时之后,确实认定平安无事,他们才开始继续行动。
关友仁返回东班房,把看陵老人叫出来,先晓以利害关系,然后令其打开园寝大门。老人连连点头,应声照办。关友仁又给众人明确了分工,俨然一个总指挥:张××持“独一撅”把守园寝大门,看着老头;荆柯山村的那个人持枪在山坡上担任警戒,观察外围动静;张××持枪在园寝内巡逻;鄂士臣、那保全、李纪光、苏振生四人抡镐扬锨,负责挖掘;关友仁则手持六轮手枪,守住坟台。众人听完吩咐,迅速散开,立即各就各位,开始了紧张的盗掘活动。
珍、瑾二妃的坟茔,并列排在崇妃园寝“三座门”内,广场的北侧。广场内苍松郁郁,芳草萋萋,两座宝顶矗立在长方形的月台上,宝顶下面即是棺椁所在的地宫。月台南边有石阶与石道相连,石道下面就是进入地宫的石门。这群盗墓者是从珍妃墓的石阶宝顶的中间向下挖的,这里是长方形大砖含油灰灌注砌成的,每块砖有40多斤重,佐以细浆白灰粘合,很难撬动。四个挖掘者甩开膀子,使尽蛮力,也没多大收获。后来他们想出一个巧法子,先用铁镐和钢钎凿碎一块大砖,而后,从绽裂处用镐刃一小块一小块地往下撬。这样干琐碎些,但也只有如此了。这帮人忙了大约8个小时,才挖出了一个直径2米、深约3米的竖井,底下便是坚硬的地宫券顶石。抡镐砸去,金星飞溅,大青石上只留下一个小白点——根本砸不动。这时天已放亮,白天盗墓实在危险,这伙人只好暂时收兵。
临走前,关友仁、李纪光、鄂士臣几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李、鄂二人走进东班房,两支枪一齐对准看陵老人的胸脯。
“大爷,大爷们……”老人吓得面如土色,几乎瘫软在地。
“今天的事不许你对任何人讲,多在家,少出门,听见没有?”
“是,是。”
“还有,我们走后,你立刻把狗杀掉。”鄂士臣见老人惊恐的眼神中隐约透出为难的神色,便逼近一步,抬手将枪口顶住老人的鼻尖,“如果你不听话,现在就叫你脑袋开花!”
“我听,我听,杀、杀掉。”
“伙计们,今天就到这儿,咱们走吧。”
夜盗珍妃墓(4)
紧张的第二天
太阳从山顶露出通红的脸庞,晨雾消失了。永宁山下的金顶红墙,掩映在苍翠的松柏林间。在恬静中开始了新的一天。有谁知道,几个小时前的夜幕底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通往崇妃园寝的小路上,走过来两个护陵警,神态严肃,脚步匆忙,像是有要紧的差事。果然,他们径直奔向东班房,声色俱厉地向看陵老人追问:昨晚这里为什么有枪响?
老人被问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他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好容易才安静下来,刚想合上眼迷糊一会儿,谁知又来了护陵警,而且直接问到昨晚那怕人的事情!照直说吧,万一警方捉拿不到那帮盗墓者,这会要了他的命;掩饰过去吧,又怕眼前这两位闯进园寝查看,见珍妃墓被毁成那个样子,定会把自己抓走吃官司,并当作盗贼同党严办!这可如何说才好?
“嗯?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没事,没……”老人慌乱地抬了一下目光,忽然觉得这两位来得不明不白。这带护陵警他见过不少,而眼前这两副面孔却眼生,但又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心想,对不明底的人,更不能道出真情。反正过去这里也常响枪,护陵警也来追问过,就照以前的说法办,如果这两位真要进入园寝查看,再想法对付。想到这里,老人略微镇定了一下,说:“想必昨晚山坡上,要不就是道上高洪飞那帮人路过、走动,打枪壮胆。反正园寝中没事,二位不信……就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