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其乐无穷。乒乒乓乓,不然我就不玩了,你很明白这一点。好吧,现在念给我听!”
在小家伙给他念报纸的时候,卡尔松在镜子面前飞来飞去,自我欣赏起来。在遇到“不同寻常的胖”和其他会使卡尔松生气的词句时,他就跳过去,但是其他内容他都从头念到尾,卡尔松高兴得咯咯笑。
“形影不离的朋友,就是我──对,这家报纸尽说实话。”
“看来他很在乎小家伙的意见,”小家伙念到这里时、不好意思地看着卡尔松。
“这也是实话吧?”
卡尔松停止飞行,想了想。
“啊,很奇怪,”他显得有点儿勉强。“啊,想想看,有谁会在乎你这样的小笨蛋的意见!这当然是因为我的善良,因为我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听话的人……再往下念!”
但是压在他心头的那块石头落地以后,他才继续念──多好啊,不管怎么说卡尔松还是喜欢他的,有了这一点,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说的关于名字的事还是很不错的,他们不得在报纸上说出我的名字,”卡尔松说。“只是为了你,因为你希望为我越保密越好。”
然后他抢过报纸,长久地、亲切地看着两张照片。
“真不聪明,我有那么英俊吗?”他说。“我真的不胖不瘦,真不聪明!看这个!”
他把报纸送到小家伙的鼻子底下,但是他又把报纸收回来,用力地吻着自己的那张介绍自己肚子上开关的照片。
“好啊,我一看见我自己,就高兴得想呼万岁,”他说。但是小家伙把报纸从他手里夺过来。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包克小姐和朱利尤斯叔叔看见这个,”他说,“永远也不能让他们看!”
他把报纸深深地塞到自己写字台的抽屉里,过了不到一分钟朱利尤斯叔叔就探进头来问:“报纸在你手里吗,小家伙?”
小家伙摇摇头。
“没有,还没有来呢!”
随后他向卡尔松解释,报纸在抽屉里躺着呢,当然不在他手里。
看来朱利尤斯叔叔已经不那么关心报纸来还是没来,他在考虑别的事情,看样子是好事,因为他显得异常兴奋,另外他也没有时间看了,他该到医生那里去看病了。这是最后一次。再过几个小时朱利尤斯叔叔就要回西耶特兰老家了。
包克小姐帮他穿上大衣,小家伙和卡尔松听得清清楚楚,她在嘱咐他。嘱咐他扣好脖子下的领扣,过马路注意过往汽车,别大早晨就吸烟。
“长角甲虫怎么啦?”卡尔松说。“她是不是以为她已经跟他结婚了?”
确实──这是充满惊奇的一天!朱利尤斯叔叔在包克小姐打电话后才走。她的声音很大,卡尔松和小家伙把她在电话里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喂,你是弗丽达吗?”她兴致勃勃地说。“你怎么样,你还有鼻子吗?……真的?啊,不过你看,你不需要再关心我的鼻子啦,我要把它带到西耶特兰去,我要搬到那里去住,不,不是到那里当保姆,我要结婚啦,像我这么丑?你觉得怎么样?……好,你当然可以知道我跟谁,跟朱利尤斯?扬松先生,就是他……对,一点儿不错,跟你交谈的正是扬松夫人,小弗丽达……我相信你生气了,我听得出你在……好啦,好啦,弗丽达别嚎啦……我现在没时间了,我的未婚夫随时都会来……别的事以后我再告诉你,小弗丽达!”
卡尔松睁着大眼睛看着小家伙。
“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治一治这类蠢人?”他问。“如果有的话,我们应该立即给朱利尤斯叔叔服一副大剂量的药!”但是小家伙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药。卡尔松叹息着,显出几分同情,当朱利尤斯叔叔看病回来的时候,他默默地走过去,把一枚五分钱硬币塞到他手里。
“为什么给我钱?”朱利尤斯叔叔问。
“你买点儿有意思的东西,”卡尔松沉重地说,“因为你需要。”
朱利尤斯叔叔表示感谢,但是他说他现在很幸福很愉快,他不需要五分钱硬币去给自己买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