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华佗”听罢,连呼:“不实之词!不实之词!”
大个子冷笑:“你还想狡辩!”
“活华佗”振振有词,逐句反驳:“说我潜入苏区,暗中进行反革命活动,请问,究竟查明了哪一项活动?至于诬我在千丈台下替白匪喊话,更属无稽之谈。樟树寨的猫崽和春花那天晚上一直和我寸步未离,可为人证!”
矮个子一旁插上话来反诘道:“那么,在白匪团长家里治病,也是冤枉了你哕!”
“治病一事不假,乃是出于人道!难道说我行医也划分阶级不成?真乃闻所未闻!“活华佗”感到忿忿不平。
矮个子显得不耐烦了,一个劲地催促大个子:“别与他哕嗦了,快动手吧!”
大个子从腰间猛地抽出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步步逼上前来:“方济民,你记准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了!”
“活华佗”闭紧双目,仰天长啸:“死不瞑目啊!”
大个子扬起匕首,恶狠狠地朝“活华佗”的胸前捅去……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活华佗”感觉到自己并未倒下去,悄悄睁眼一看,不由猛地吃一惊。只见那两位锄奸队员一前一后地躺倒在自己的附近,身边一摊鲜血……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活华佗”惊呆了。
就在这惶惑之间,从屋后闯出四条便衣汉子。径直奔到“活华佗”面前,一齐打着拱手嚷道:“方先生受惊了,我们保驾不力,还望恕罪!”
“活华佗”瞧着这伙陌生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惊又恐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自在此行凶?”
其中一位镶金牙的哈哈大笑:“方先生,不瞒你说,自打你回到翠屏峰下以后,庄团长就派遣我们几位弟兄暗中保护你,以防共匪再次把你劫走。今天清早,这老不死的把你诓进山来,我们便寻思共匪没安好心,于是暗暗在后面跟踪。果然不出所料,怎么样?方先生,刚才那一幕你总算亲眼所见了吧,共产党不会再要你了,他们是卸磨杀驴!谢天谢地,幸亏我们来得及时,先下手为强,方先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金牙这么一抖底,“活华佗”全明白过来啦,不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这伙人厉声怒斥:“你们分明是往我身上泼污水,往我头上栽赃啊!你们这群天杀的狗奴才!”
大金牙“嘿嘿”一笑:“方先生,你别杀人不死反无仇,好心倒遭了恶报!”他俯腰拾起那张布告在手中晃了晃,“瞧瞧,这就是你为共匪效劳的报应,带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活华佗”将脖子一拧,犟脾气又来了:“我不回去了!”
“你还要等着让共产党再来收拾你!”大金牙恶狠狠地威吓道。
“我一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死也要把话讲清楚!”“活华佗”毫无惧色,正气凛然。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大金牙一挥手,那三个同伙一拥而上,于是,架胳膊的架胳膊,推后背的推后背,将这儒医像推鸡公车似地推走了。
“活华佗”又呼又骂,拼命挣扎。然而,依然无济于事。
石奶奶眼睁睁瞧着这伙人走远了,才恍如从一场梦中惊醒过来。她发怒了,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头,咬着牙撵上前去,嘴里气呼呼地咒骂着,将石头朝前扔去。
“哎哟!”一个便衣凑巧挨上了石奶奶扔过来的一块石头,疼得鬼似地嚎了一声,便要从腰间掏枪,却被大金牙一把按住了,奸笑着劝阻道:“老弟,忍着点,留下这老不死的去给共军报个信,也好断了这‘活华佗’的后路!”
果然,石奶奶在后面不住地咒骂着:“方家的畜牲,红军决不会饶过你!”
“活华佗”听到这声声咒骂,肝胆俱裂,悲愤交加,泪流满面,仰天呼喊:“天哪!我方济民如今可真是跳避黄河也洗不清,漂不白了啊!”
杏林虎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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