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他去。”
七八个人簇拥着走进了老闷儿的宿舍,然后他们就愣在当地了。
他们看到了一具尸体。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苟安刚把一众暴跳如雷的家属安抚好,死亡赔偿协议书也都签了,家属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横天煤矿,就在这时,警察来了。
苟安悚然心惊,忙不迭地站起来,哈着腰,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啊?”
警察圆脸阔嘴,浓眉大眼,不屑地看了看苟安,问道:“你是负责人吗?”
“是,是,是。”
“不知道死人了吗?”
‘
“知道啊,这不是正在处理吗。”
“你还是跟我去工人宿舍看看吧。”
苟安心中忐忑不安,到了宿舍看到老闷儿的尸体,也吓得不轻。
老闷儿仰面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眼角右泪痕.额头被打破了,左胸被捅了一刀,血迹还没有干。
尸体是几个工人发现的,他们立即拨打了110,当地派出所的两个民警随即赶到了现场,但是他们什么也干不了,留下一人看守现场,一人把公司的负责人找了来。
此刻,老闷儿的房间已经被隔离,苟安站在警戒线外,如释重负之后又再次紧张起来,毕竟公司上下尤其是赵董肯定不希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讪笑着掏出名片递给两位警官:“我是横天煤矿项目部的经理,请多包涵。”
“包涵可不敢当,”先前那胖脸警察说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你们工人吧?”
“是,是我们矿上的,叫老闷儿。”
“嗯?”胖脸警察眉毛一扬。
“我们都叫他老闷儿,他真名儿……哎呀,我还真忘记了,”苟安回头朝围观的几个工人问道,“老闷儿真名叫什么,你们谁知道?”
工人都摇头,其中一个说道:“不知道啊,我们平时都叫他老闷儿。”
另外一个警察个子高高的,脸盘方方的,说话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他把玩着苟安的名片,说道:“苟安苟安,一个项目部经理,竟然不知道工人名字?”
“哎呀,这……这……”苟安着急得脸色都白了,最后说道,“我查查花名册去。”
过了半晌,他把花名册拿来了,依旧是一副谄媚的笑脸,说道:“两位警官,他的名字已经查到了,叫贾明。主要是我平时也不跟工人们直接打交道,所以对这里的情况也不是很熟。”
掘地三尺(4)
“谁熟啊?找个熟的来。”方脸警官说道。
苟安看看工人,说道:“你们几个都别走了,警官要问话。”
楼下警笛声又响了起来,两辆警车停在了楼下,几个警察下了车就往楼上冲来,却是区公安局刑侦队到了。当先一人满脸胡子碴儿,一上楼便问道:“现场动了没有?”
“没有,”胖脸警察说道,“郭队长亲自来啦?”
“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横天煤矿就是死个蚂蚁,我也得来看看。”满脸胡子的人叫郭朝安,是区公安局刑侦队队长。
刑侦队立即拍照取证询问工人,苟安则把这事及时向董事长作了汇报。赵本仁心事重重地告诉他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其是不能惊动了媒体。得到董事长的指示后,苟安立即提供了重要线索:“我昨天刚给他五千块钱,不知道还在不在他身上。”
一个警员说道:“没看到有钱。”
郭朝安却冷不丁问道:“你给他钱干吗?”
“不仅是他,每个在井下受伤的工人都有抚恤的,五千块只是第一笔钱。”苟安及时把漏洞给堵住了,然后说道,“肯定有人知道最近矿上在发钱,于是就来行窃,结果撞到老闷儿,然后两人开始搏斗,最后凶手把老闷儿杀了,拿了钱跑了。”
郭朝安冷冷一笑:“你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你亲眼看见的?”、
“不不不,我当时正跟家属们谈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