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那位胖脸警察不屑地问道:“这次赵董事长准备花多少钱买条人命啊?”
“哎呀,这可是诛心之论啊,”苟安搓着手说道,“我们都是根据国家法律规定的标准,依法进行赔偿的。”
胖脸警察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警察们收队了。郭朝安将死者照片、现场勘查报告传真到市局,汇报了这一血案,然后又组织警员分析案情,斟酌每个工人的证词。到了傍晚,市局刑侦队队长苏淳打来了电话,亲自过问此事。
苏淳叫上自己的副手邱兴华,连夜驱车奔走两个小时,找到了郭朝安,一见面,就爽朗地笑道:“郭大胡子,真是对不住啊,这么晚了还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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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朝安笑着迎上前来,用力握了握苏淳的手:“苏队长好久没来指导工作了呀。”
“岂敢岂敢。”
两人寒暄一通,苏淳直奔主题:“郭大胡子给介绍一下吧。”
郭朝安声音洪亮,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根据横天煤矿提供的资料显示,死者贾明,性别男,居住地是江城市高兹区大旺镇小林夼村,年龄五十岁,单身,系横天煤矿的矿工,昨天刚从矿井中救出来。今天中午一点十五分,工友发现他死在宿舍,致命伤在心脏处,被三棱刀所伤。十一点三十分,矿难死者家属围堵办公区索要赔偿,宿舍里的工人本来就不多,全都跑去看热闹了。几个工人叫贾明一起去,但是贾明说身体不舒服没去。十二点五十分,横天煤矿的项目部经理苟安来跟家属谈判赔偿的事,然后工人们就回宿舍了,看到了贾明的尸体。据此推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十一点三十分到一点十五分之间。”
“在这之间没有人看到过贾明?”
“没有。”
“有没有可疑的人到过横天煤矿?”
“没人看到。”
“好,你继续讲。”
“死者是三年前到横天煤矿工作的。据工友讲,他性格内向孤僻,很少跟人讲话,所以大伙儿都叫他老闷儿,以至于没人记得他的真名了。工友们从来没听他提过什么亲人,每年春节放假,他也是在矿上过年。不过,有人曾听他说梦话的时候,提到过一个叫淑娟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他的人际关系怎么样,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应该说人际关系不怎么样,因为他孤僻,不爱跟人打交道,但是他也从来没得罪过谁。”
“还有别的情况吗?”
“别的情况暂时没有了,不过我倒有个问题,”郭大胡子笑了,“一个矿工被杀了,苏队长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你说这事可能跟一桩惊天阴谋有关,是什么阴谋?”
苏淳指着郭朝安笑了:“大胡子啊大胡子,我一直等你问呢,怎么现在才问?老实跟你说吧,我现在也说不准到底会不会有阴谋,所以我暂时还是三缄其口吧。一.
“苏队长,你这样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把我郭大胡子当外人啊。”
“没有没有,”苏淳说道,“既然话说到这分上了,我也就不瞒你什么了。不过,我得先问你个问题。”
“哈哈哈,我就知道苏队长从来就没个痛快的时候。你说吧,还想问我什么?”
“那个叫苟安的,是一个人跟家属谈判的,还是带了其他人?”
“他带着司机来的,此外就没别人了。”
“司机有离开过吗?”
“没有,一直跟着苟安。”
“假如他车上有第三个人,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在苟安被群众包围之前就下车了?”
“有这个可能。苏队,你怀疑苟安?”
“是,”苏淳说道,“我怀疑他是杀人灭口。”
“这些人据说也是被你
们救上来的,可是他们那天
根本就没下过矿,又怎么会
被困呢?”
当门前突然又响起警笛声的时候,苟安将头发往脑后一捋,轻咳了一声,镇定地走出了办公室。郭大胡子正好走进院门,他立即热情洋溢地招呼道:“哎哟,是郭队长,快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