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具-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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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就现在情况而论,由于有了经院学者们的结论和体系,就使得那些关于自然的谈论更为困难和更多危险,因为那些经院学者们已经尽其所能把神学归成极有规则的一套,已把神学规划成一种方术,结局并且还把亚里斯多德的好争而多刺的哲学很不相称地和宗教的体系杂糅在一起了.
    另外有一些人的思考以另一条不同的道路走向同一的结果,他们要从哲学家的一些原则中演绎出基督教的真理,并且以它们的权威来确实那真理.他们把感官和信仰的这种结合作为合法的婚姻而铺张地加以庄严化,他们拿这种可喜的花样翻新来娱悦人心,但是同时他们也用人神的交混而把神的事物贬低了.还要知道,在这种神学与哲学的混合物中,还只有那些已被承认的哲学学说是被收罗进去的;至于一些新的学说,即使是较好的改变,也无不被赶尽杀绝.
    最后,你还会看到,由于某些神学家的粗陋,任何一种无论怎样纯洁的哲学的通路都几乎全都被封闭了.有些人是脆弱得害怕,唯恐对于自然更加深入一步的搜求将会逾越所批准给澄心深思的界限,于是就不正当地扭曲并搬运圣经之言来反对那窥测神圣奥秘.探入自然隐微的人们,然而不知这些实并不为何种禁令所取缔.还有些较为精细的人则忖度并熟虑到一点,认为要是第二性的原因能不为人所知,那么一切事物就能较便当地被归为神圣的手和杖上面去;这一点在他们认为是大有关于宗教的,而实际上这无异是以谎言去媚悦上帝.又有些人根据过去的例子,顾虑到哲学中的运动和变化终将不免会成为对宗教的侵袭.还有些人更是十分担忧,担心在自然研究当中会找到什么东西来推翻或至少来摇撼宗教的权威,尤其在不学之人更甚.这后两种的恐惧,在我看来,实则饶有俗世智慧的意味;仿佛人们在其心思深秘之处对于宗教的力量和对于信仰对感官的统治权先有所不相信而会不信任,因而才恐惧对自然真理的查究将会危及它们.若把事情真地想一想,按照上帝的话说,自然哲学实在既是医治迷信的最有把握的好药,同时又是对于信仰的最堪称许的养品,所以就正应当被拨给宗教充当其最忠诚的侍女,因为宗教是表现上帝的意志的,后者却是表现上帝的权力的.有人说得好,"你们错了,既不知道圣经,也不知道上帝的权力",这话是一点也不假的.如果是那样,就把关于上帝意志的消息和关于上帝权力的思量二者配在一起而融为一个不可分解的结合体了.可是就现状说来,那在人心方面具有最大威力的宗教既经由于一些人的粗陋和狂热而被拉来参加反对自然哲学,那么自然哲学的生长之遭受阻遏自是不用惊奇的了.
    九○
    再说,在学校中.学园中.大学中,以及类似的为集中学人和培植学术而设的各个团体中,一切习惯,制度都是与科学的进步相背离的.在那里,讲演和实习都排定得如此严整,使得任何人都难在这常经以外去思想或揣想什么事物.若有一二人竟有勇气来使用一点判断的自由,那他们必须是全由自己独做其事,不能得到有人相伴之益.而如果他们对此也能忍受下去,他们又会认为自己的这种努力和气魄对于自己的前程却是很大的障碍.因为在这些地方,一般人的研究只是局限于也可说是禁锢于某些作家的著作,而任何人如对他们稍持不同的意见,就会径直被认为倡乱者和革新家.其实,在国事和方术之间分明是有不小区别的;由新运动而来的危险与由新见解而来的危险根本不是一回事.在国事的方面,即使是旨在改善的变革也是不被信任的,因为这总会动摇那业经确立的东西;因为这一方面的事情是依靠于权威.同意.信誉和意见,而不依靠于论证.而方术和科学则应该如矿穴一样,从四面八方听到新事功和新进步的喧闹的声音.可是,这事情尽管在正当理性上说来是应如此,在实践上做的却并非这样.上述关于管理和管制学术各点,对科学的进步是加上了一道严厉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