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一)-第26章-杜加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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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一)-第26章-杜加桥客栈


    卡尔贡特娘们这个绰号的由来,是基于她出生的村庄在萨隆和兰比克之间,那个村庄就叫这个名字.而按卡德鲁斯所住的法国那一带地方的风俗,人们常常给每一个人一个独特而鲜明的称呼,她的丈夫之所以叫她卡尔贡特娘们,大概是因为玛德兰这三个字太温柔,太优雅了,他那笨拙的舌头说不惯.他虽然扮出一副安于天命的样子,但请读者别误认为这位不幸的客栈老板不明白正是那可恶的布揆耳运河给他带来了这些痛苦,或以为他永远不会被他妻子喋喋不休的抱怨打动,不因眼看那条可恨的运河带走了他的顾客和钱,以致他那脾气乖戾的老婆整天唠叨不止,使自己陷入于双重痛苦而恼恨不已.象其他的南部人一样,他也是一个老成稳重,欲望不高的人,但却爱好浮夸和虚荣,非常喜欢出风头.在他境况顺利的那些日子里,每逢节日,国庆,或举行典礼时,在凑热闹的人群之中,总少不了他和他的妻子.他穿上法国南部人每逢这种大场面时穿的那种漂亮的衣服,就象迦太兰人和安达露西亚人穿的那种衣服;而他的老婆则穿起那种在阿尔妇女中极流行的漂亮时装炫耀,那是一种摹仿希腊和阿拉伯式的服饰.但慢慢地,表链呀,项圈呀,花色领巾呀,绣花乳褡呀,丝绒背心呀,做工精美的袜子呀,条纹扎脚套呀,还有鞋子上的银搭扣呀,都没有了,于是,葛司柏.卡德鲁斯,既然不能再穿着以前那种华丽服装外出露面了,就不再和他的妻子到这些浮华虚荣的场合去了,但一旦听到那些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和愉快的音乐声传到这个可怜的客栈时,传到这个他现在还依恋着的只能算是一个庇身之所,根本谈不上赚钱的可怜地方时,他的心里也未曾不感到嫉妒和痛苦.
    这一天,卡德鲁斯象往常一样站在门前,时而无精打采地望望一片光秃秃的草地,时而望望道路.草地上有几只鸡正在啄食一些谷物或昆虫.由南到北的道路上,空无一人.他在心里正盼望能有个客人来,忽然听到了他妻子的一声尖声叫喊,让他赶快到她那儿去.他嘴里咕囊着,很不高兴他妻子打断了他的幻想,慢吞吞地抬脚向她楼上的房间走去.但上楼以前,他把前门大开,象是在请旅客经过的时候不要忘记它似的.
    当卡德鲁斯离开门口的时候,他极目眺望那条的道路,象中午的沙漠一样空旷和孤寂.它直挺挺地躺在那儿,象是一条由无尽头的灰和沙所组成的线,两旁排列着高大枝叶稀疏的树,看来毫无动人之处,完全能够理解,任何一名旅游者只要他可以自由选择,是决不会选择在这烈日当空的时候,让自己到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撒哈拉沙漠里来受罪的.可是,如果卡德鲁斯在他的门前多停留几分钟的话,他就会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从比里加答那个方向过来.当那个移动的目标走近时,他就会很容易地看出,那是一个人骑一匹马上,人与马之间,看来似乎有着一种很融洽的关系.那匹马是匈牙利种,踏着那种马所特有的悠闲的快步跑来.骑马的人是一位教士,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一顶三角帽,虽然中午的阳光异常灼热,那一对人和马却以相当快的步子跑来.
    来到杜加桥客栈前,那匹马停下来了,但到底是它自己要停的还是骑马的人要停的却很难说.不管是谁要停下来的,总之,那位教士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辔头,想找个地方把它系上.他利用从一扇半倒的门上凸出来的门闩,把马牢靠地系了起来,爱抚地拍了拍它,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条红色的棉纱手帕,擦了一下额头上流下来的汗.他走到门前,用铁头手杖的一头敲了三下.一听到这不平凡的声响,一只大黑狗马上窜出来,向着这个胆敢侵犯它一向宁静的寓所的人狂吠,并带着一种固执的敌意露出了它那尖利雪白的牙齿.这时,那座通到楼上去的木头楼梯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小客栈的店主连连鞠躬,带着十分客气的微笑,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