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悲剧(五)-第三卷-第21章
"她没有说过什么自己要出嫁吗?"
"什么都没有说过."
不过,她写过一些长信......当时他并不知道是写给谁的.还有,不知怎的她心里一直闷闷不乐,身体也很不好.有两次,他看见她在哭,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她不愿意让人看见她在哭.她从莱柯格斯打来过几次电话,最后一次是在七月四日或五日,是她动身的前一天......这他可记得一清二楚.
"她动身时带了哪些东西?"
"她的手提包和她的那只小箱子."
"现在要是把她带的那只手提包拿来给您看,您还认得出吗?"
"认得出,先生."
"是不是这只手提包?"(地方检察官梅森的一个助手拿来一只手提包,放在一张小方桌上)
奥尔登看了一眼,用手背擦擦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是的,先生."
接下来......由于梅森对这次审理的整个进程都着意安排得富有强烈的戏剧效果......一个助手送上来一只小箱子......泰特斯.奥尔登和他的妻子.儿女们一见到它,全都号啕大哭.在泰特斯确认它是罗伯达的遗物以后,那只手提包和那只小箱子就先后被打开了.罗伯达添置的衣服.一些内衣内裤.鞋子.帽子.克莱德送给她的那套化妆用品.她父母.妹妹和哥哥弟弟的照片.一本旧的家庭烹调全书,还有一些匙.刀.叉,以及细盐瓶.胡椒粉瓶等等(全是她祖母给她的,她一直珍藏着,准备婚后用)......一件件都被高高举起,逐个确认清楚了.
这一切都是在贝尔纳普提出反对,梅森保证能"同本案联系起来"的情况下进行的.殊不知梅森怎么也联系不起来,因此,法庭明令将这些证据从开庭笔录中"通通勾掉"了.不过,这一场面所产生的凄怆效果,却深深地镌刻在陪审团成员的心里了.而且,贝尔纳普对梅森的这些策略的批评,结果只是引起了这位绅士大声怒吼:"我倒是很想知道,这儿到底是谁在主持公诉?"贝尔纳普当即回答说:"依我看,是本县法官的共和党候选人吧?"这一下子就引起哄堂大笑.梅森简直按捺不住,就大声嚷叫:"法官阁下,我抗议!这是一种既违背道德,而又违法的意图,想把跟本案与毫不相干的政治问题搀和在一起.它非常狡猾.恶毒,企图使陪审团认为:好象我,作为本县法官的共和党候选人,就不可能大公无私地对本案提起公诉.我现在要求对方赔礼道歉,而且要求马上赔礼道歉,不然我对本案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奥伯沃泽法官认为这是一起非常严重违背法庭礼仪的事件,便把贝尔纳普和梅森都召来,听了他们心平气和.彬彬有礼地解释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最后裁定说:双方都不得以任何方式再含沙射影地提到政治局势,违者则以蔑视法庭论处.
虽然如此,贝尔纳普和杰夫森还是相互庆贺,认为:这么一来,他们对梅森的竞选及其利用本案以便达到个人擢升目的这一推论,已在法庭和陪审团面前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