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七)-第七部-重现的时光-01
原文为poilu,是第次一次世界大战时法国兵的绰号.)
和其他话那样,当然,使用比语法错误或风格错误更糟的词语来创作史诗会使人厌烦,这些词语就是自相矛盾.难以忍受的东西,是一种装模作样,一种我们极为厌恶的庸俗奢望,犹如那些认为把'可卡因,说或'可可,是风趣的表现的人们一样.但是,如果你看到所有这些人,特别是那些老百性.工人.小商人,看到他们没有察觉自己身上蕴藏的英雄主义,他们将在自己床上死去却又没有想过这点,看到他们在枪林弹雨下奔跑,为的是抢救一个战友,为的是运走一个受伤的长官,当他们自己被子弹击中之后,他们在弥留之际露出了微笑,因为主任医生告诉他们,战壕已从
德国人手里夺了回来,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亲爱的,这使人对法国人产生一种良好的看法,使人能理解我们在课堂上曾感到有点离奇的那些历史时期.史诗是那样美,你会和我一样,感到词语已无法表达.罗丹和马约尔(马约尔(1861—1944),法国画家.版画家.二十世纪最重要的雕刻家之一,其作品为现代抽象雕刻各流派的实验铺平了道路.)
可以用一种人们无法辨认的丑陋材料创造出杰作.在接触这样伟大的东西时,'长毛的兵,在我看来就变成某种东西,如果它首先能包含一种暗示或玩笑,我从它那儿得到的感觉,并不比我们在读到'朱安党人,时来得多.但是,我感到'长毛的兵,已经为大诗人作好准备,就象洪水.基督或蛮族这些词在被雨果.维尼或其他人使用之前已经充满了伟大.我说人民.工人是最好的人,但所有的人都很好.可怜的小福古贝,即大使的儿子,在被打死之前曾七次负伤,他每次打仗回来没有遭殃,就显出来参加葬礼,条件是不戴孝,又因轰炸只能呆五分钟.他母亲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你可能认识她,她想必非常悲伤,可别人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他父亲处于这样一种状况,我可以肯定地对你说,我最终变得完全无动于衷,原因是我对这种景象已习以为常,如看到正在和我说话的战友的脑袋突然被炸弹擦伤,甚至和躯干分家,但当我看到可怜的福古贝神情颓丧,看到他象瘫痪一般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将军对他说,这是为了法国,说他儿子表现得象个英雄,但这是白费力气,只能使可怜的父亲哭得更加厉害,他无法松开儿子的遗体.总之,正是为了这点,才必须习惯于'他们决不会通过,这样的话,所有这些人,如我可怜的随身男仆,如福古贝,他们阻止了德国人通过.你也许认为,我们前进得不多,但这种事不应该用推理的方法来思考,一支军队感到自己胜利是通过一种内心的感受,犹如一个垂死的人感到自己无法医治一样.然而,我们知道,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我们想取得胜利是为了使大家接受一种公正的和平,我想说不仅对我们来说是公正的,而且是真正的公正,对法国人来说是公正的,对德国人来说也是公正的."
当然,"灾祸"并未使圣卢的智慧提高到超越自身的地步.那些才智一般和平庸的英雄,在病后康复期间写诗,他们处于这样的地位来描写战争,不是从本身毫无意义的那些事件的高度来写,而是从平庸的美学的高度来写,他们在此以前一直遵循着这种美学原则,就象他们在十年前会说的那样来谈论"血红色的晨曦"."胜利的颤动飞跃"等等;同样,圣卢要聪明得多,艺术鉴赏力要高得多,他现在仍然是聪明和有艺术鉴赏力的,当他停留在一个沼泽森林的边缘时,他饶有趣味地为我记下了一些景色,但仿佛是去打野鸭那样.为了使我理解明暗的某些对照,即"他的早晨的魅力",他对我列举了我们过去都喜欢的某些画事,也不怕暗示罗曼.罗兰作品的片段,甚至尼采作品的片段,他具有前方将士的那种无拘无束,他们不象后方的人们那样害怕说出一个德国人的名字,他甚至还有点卖弄风情,列举一个敌人的名字,例如迪.巴蒂.德.克拉姆上校置于左拉案件的证人室中的敌人,他在他并不认识的.最激烈的德雷福斯派诗人比埃尔.吉亚西面前走过时,朗诵他象征性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