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上)-第二章
"这不可能,两人都要释放.第一,一切都自相矛盾.您想想看,假如这是他们干的呢,他们干吗要去叫管院子的?自己告发自己吗?还是想耍花招呢?不,那可就太狡猾了!还有,大学生佩斯特里亚科夫刚才进去的那个时候,两个管院子的和一个妇女都在大门口看到了他:他和三个朋友一道走着,直到到了大门口才和他们分手,还当着朋友们的面向管院子的打听过住址.他要是怀着这样的图谋前来,会打听她的住址吗?而科赫,去老太婆那里以前,他在底下一个银匠那儿坐了半个钟头,八点差一刻才从他那儿上楼去找老太婆的.现在请您想想看......"
"不过,请问,他们怎么会这么自相矛盾呢:他们肯定地说,他们敲过门,门是扣着的,但是三分钟以后,和管院子的一道上去,却发现门是开着的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凶手肯定是把门钩扣上,坐在里面;要不是科赫干了件蠢事,也去找管院子的,一定会当场抓住凶手.而他正是在这个当口下楼,设法从他们身边溜走的.科赫用双手画着十字,说:'我要是留在那里的话,他准会冲出来,用斧子把我也砍死,.他要去作俄罗斯式的祈祷呢,嘿—嘿!......"
"谁都没看见凶手吗?"
"哪里看得见呢?那幢房子简直就像诺亚方舟."坐在自己座位上留神听着的办事员插了一句.
"事情是十分清楚的,事情是十分清楚的!"尼科季姆.福米奇激动地反复说.
"不,事情很不清楚."伊利亚.彼特罗维奇像作结论似地说.
拉斯科利尼科夫拿起自己的帽子,往门口走去,但是他没能走到门口......
当他清醒过来时,看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有个人从右边扶着他,左边站着另一个人,这人拿着一个黄色玻璃杯,杯里盛满黄色的水,尼科季姆.福米奇站在他面前,凝神注视着他.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您怎么了,病了吗?"尼科季姆.福米奇语气相当生硬地问.
"他签名的时候,几乎连笔都握不住了,"办事员说着坐到自己位子上,又去看公文.
"您早就病了吗?"伊利亚.彼特罗维奇从自己座位上大声问,他方才在翻阅公文.病人晕倒的时候,他当然也来观看过,不过等病人清醒过来之后,他就立既走开了.
"从昨天起......"拉斯科利尼科夫含糊不清地回答说.
"昨天您出来过吗?"
"出来过."
"已经病了?"
"病了."
"你几点钟出来的?"
"晚上七点多."
"去了哪里呢,请问?"
"上街."
"简短,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