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诗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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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诗选(上)

  但是检查官哪能凭良心去作判断?

  有时是那个,有时是这个,我应当放他过关.

  自然,您觉得可笑......而我有时却会哭,

  一面读一面划十字,碰运气地胡抹乱涂......

  一切都有个时尚.爱好;比如说,往昔

  我们对边沁(边沁(1748-1832),英国哲学家.经济学家.法学家.).卢梭.伏尔泰都极敬佩,

  可现在,连米洛也落进我们的网里(这句诗大致引自克雷洛夫的寓言《预言》.).

  我是个可怜的人;而且还有妻子和儿女......"

  妻子和儿女是个大祸根,朋友,请相信:

  我们的一切恶行都是由于他们造成.

  可是无可奈何;好了,如果你无法

  越快越好.小心翼翼地滚回家,

  如果沙皇还需要你为他服务,

  至少你要给自己找个聪明的秘书(一八二○年新译再版的18世纪法国历史学家,神父米洛的《通史》受到检查官的严重歪曲.).

  *  *  *

  令人心醉的往日的亲人,

  ""令人心醉的往日的亲人......""编造戏谑和悲惨故事的友伴,

  我在自己人生的初春结识了你,

  那时候充满了最初的欢乐和梦幻.

  我等着你;在幽静的傍晚

  你,快活的老妇(这里的"快活的老妇"的形象,体现着普希金最初的诗才,他显然把他的奶娘阿琳娜.罗季翁诺夫娜和他的外婆马利亚.阿列克谢耶夫娜.汉尼拔结合在一起了;因为后者教会了他读写俄文,喜欢给他讲古代和祖先的故事.),来到面前,

  穿着短袄,戴着大眼镜,

  拿着好玩的响铃铛,坐在我旁边.

  你一面摇着摇篮,一面为迷住

  我幼年的听觉而低声唱歌,

  并在襁褓中留下了芦笛,

  这芦笛也受到了你的迷惑.

  幼年逝去了,宛如缥缈的梦.

  你爱过这无忧无虑的少年,

  在庄重的缪斯中,他只把你思念,

  而你也悄悄地去探望他的容颜;

  难道这就是你的形象,你的穿戴?

  你多么可亲,你又变得多快!

  你的微笑里燃烧着怎样的火焰!

  亲切的目光闪出何等炽热的光彩!

  外衣就像是不驯的波澜,

  微微遮盖着你轻盈的身躯;

  你满头鬈发,戴着花冠,

  芳香四溢,多么富有魅力;

  在黄珍珠项链下,你白皙的胸脯

  泛着红润,在微微颤栗......

  给 阿 捷 里(这首诗系写给亚.里.和阿.安.达维多夫夫妇的女儿阿捷里.亚历山德罗夫娜的,普希金在卡敏卡遇见她的时候,她十二岁.)

  玩儿吧,阿捷里,

  管它什么忧郁;

  卡里忒斯和列丽(按照当时的错误观念,此系古斯拉夫的爱神.实际上只不过是歌中的一个重唱词而已.)

  把花冠赐给你,

  而且还轻摇过

  你的摇篮;

  静谧而明媚啊......

  你的春天;

  你来到人世

  就是为了享乐;

  这欢欣的时刻

  切莫,切莫放过!

  把少年的岁月

  都献给爱情,

  爱吧,阿捷里,

  在世界的嘈杂声中

  爱我的芦笛.

  囚  徒(普希金在自己的日记中这样记载着一八二一年参观监狱的情况:"在基希尼奥夫监狱庭院里,喂养着一只禁锢的雏鹰.")

  我坐在铁栅里阴湿的牢房中,

  窗前,一只不自由的年幼的鹰......

  我的忧伤的伙伴,一边展翅,

  一边把血淋淋的东西啄食.

  它啄啄停停,又望望窗外,

  仿佛它跟我想到了一块.

  它用目光和叫声呼唤着我,

  "我们飞走吧!"它想对我说.

  "我们是自由的鸟儿;是时候了,弟兄!

  飞往乌云后泛白的山峰,

  飞往泛着蓝色的宽阔的海洋,

  飞往只有风......和我漫游的地方!""给弗.费.拉耶夫斯基"

  给弗.费.拉耶夫斯基(这首诗是对给过普希金不少影响的十二月党人弗.费.拉耶夫斯基的《狱中的歌手》一诗的答复.)

  你是对的,我的朋友......我不该

  对宽厚的自然的赐予厌恶.

  我知道闲散和无忧的缪斯的命运,

  也知道什么是慵懒的享乐,

  轻浮的女人的美,珍贵的筵席,

  还有那疯狂地作乐的喊声,

  文静的缪斯的瞬间的赠礼

  和传诵的轰动一时的光荣.

  我知道什么是友谊......我献给了它

  青春时代的轻浮的年华,

  在享有自由的良辰和欢乐的时刻,

  在酒宴上,我信任过它.

  我知道什么是爱情,它不是

  忧郁的愁思,不是无望的迷误,

  我知道,爱情就是美好的理想,

  是陶醉,是心满意足.

  离别了年轻人聚谈的闪光和喧响,

  我知道了什么是工作和灵感,

  我是多么地喜欢热烈的思想

  那远离人世的激动的波澜.

  都过去了!......心头的血已经变冷.

  世界.生活.友谊和爱情,

  如今我看到了它们的真面目,

  对伤感的阅历也万般憎恨.

  活泼的性格失去了自己的迹印,

  心灵的麻木愈益显明;

  它已没有知觉.如林中的一片轻叶

  在高加索的泉水里渐渐变硬.

  脱下偶像那迷人的袈裟,

  我看见了一个丑陋的幽灵.

  然而如今是什么把这冰冷.麻木.

  无聊的心灵世界搅得不宁?

  难道它先前对于我真的是

  那么美好和那么威严,

  难道在它那可耻的深处

  我的光明的心得到过温暖!

  年轻的狂人在它那里看到了什么,

  探寻过什么,有何渴求,

  他对谁,对谁曾以崇高的心灵

  顶礼膜拜而不觉得害羞!

  在冷漠的人群面前,我说着

  一种自由的真理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