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诗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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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诗选(上)

  我知道你爱我,和我在一起,

  你那样情意绵绵,你的甜吻

  火一样热!你的动情的话语

  那么真诚地发自你的内心!

  你觉得我的苦恼滑稽有趣,

  但是你爱我,我对你理解,

  我的爱侣,求你别再使我伤心:

  你不知道,我爱得多么强烈,

  你不知道,我痛苦得多么深沉.

  *  *  *

  一个撒种的出去撒种.(引自《马太福音》.)

  我是荒野上自由的播种人,(普希金在一八二三年十二月一日写给他的家庭的老友亚历山大.伊凡诺维奇.屠格涅夫(1784-1845)的信中附上歌颂法国革命胜利的《拿破仑》一诗中"精彩的"但未经审查的诗行,当时普希金不无讥讽地说:"这是我最后一篇胡言乱语了,现在我已后悔不迭,并于近日写成一篇仿中庸的民主主义者耶稣的寓言.")

  ""我是荒野上自由的播种人......""出发在晨星未露的时候;

  撒下生机旺盛的良种,

  用我纯洁无辜的双手,

  撒在饱受蹂躏的田垅.......

  而我失去的却是岁月悠悠,

  却是可贵的思考和劳动......

  吃草为生吧,和睦的人们!

  你们不会听见正义的召唤.

  干吗要把自由赠给畜生?

  它们本应听凭宰割或摧残.

  挂着响铃的重轭和长鞭,

  才是它们世代因袭的遗产.

  "给大公夫人马.阿.戈里琴娜"

  给大公夫人马.阿.戈里琴娜(这首诗是写给马利亚.阿尔卡吉耶夫娜.戈里琴娜(1802-1870)的.她是亚.瓦.苏沃洛夫元帅的孙女,普希金在流放之前已与她相识,显然在敖德萨再度重逢.相聚时,她为诗人背诵了他的"泪水与幽怨的竖琴"的创作......吟唱了谱成曲调的诗人哀婉的诗章.)

  对她的缠绵不断的眷念

  早已在我的心底深藏.

  她那瞬息即去的顾盼

  使我久久地欣喜若狂.

  我反复吟咏动人的诗句.

  我的诗句清新而忧伤.

  她亲切地再三吟诵,

  一字字把她的心弦拨动.

  而今,她这样地一往情深,

  又在听泪水与幽怨的竖琴,

  把自己哀婉动人的心曲

  一声声向它倾诉不已......

  好了!怀着几分骄矜,

  我感激地这样沉思:

  我的荣誉甚至灵韵

  都应该归功于她的恩赐.

  生命的驿车

  尽管有时满载着重荷,

  生命的驿车仍急如星火;

  鲁莽的车夫......白发的时间

  驾车飞驰,永不离座.

  清晨,我们坐进车里;

  快马加鞭,兴高采烈,

  我们蔑视懒惰和安逸,

  一路高喊:"快些!......"

  中午时分,那股锐气大减;

  颠簸的驿车叫人提心吊胆,

  翻过陡坡,穿越沟涧,

  不住地叫喊:"当心,笨蛋!"

  驿车照旧奔驰不息,

  傍晚,我们才稍稍适应:

  睡意蒙来到过夜地:

  时间老人继续策马前行.

  *  *  *

  有一个狡猾的魔怪

  ""有一个狡猾的魔怪......""扰乱了我无知的安逸,

  把我在世间的存在

  和它永远连成一体.

  我用他的眼光观察事物,

  生活对于我不值分文,

  它的谈吐含混模糊,

  我的心却与它发生共鸣.

  我目光炯炯把世界注视,

  在静寂中难解疑团;

  难道它对我竟会是

  这样宏伟,这般壮观?

  年轻的幻想家呵,你在

  寻找什么?对什么孜孜以求?

  你对谁心悦诚服地膜拜,

  却一点也不感到害羞?

  我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注意到他们骄傲而又卑鄙,

  供职法庭的浅薄的酷吏,

  他们的愚蠢常与凶残比邻;

  这群人又庸俗又怯懦,

  既冷漠又寡情,对他们

  崇高的真理显得滑稽可笑,

  历史的经验不过是老生常谈.

  聪明人啊,你们说得有理,

  何苦要去为自由而呐喊!

  牲畜生来就为了任人宰杀,

  自由的礼品它们并不稀罕!

  挂着响铃的重轭和鞭打

  才是它们世代相承的遗产!

  ......以上杜承南译

  *  *  *

  一

  皇宫前肃立的卫兵睡意,(这是一首政治诗,反映了普希金痛苦的思考.当时,许多欧洲国家的民族解放运动遭到以沙皇为首的神圣同盟的镇压,反动势力乘机抬头,它们的势力扩展到整个欧洲大陆,从意大利台伯河屏障(台伯河岸的高地,罗马城即建于此)和西班牙(直布罗陀的高塔)到波兰(维斯瓦河,在波兰境内).彼得堡(涅瓦河)和皇村(亚历山大的宫邸).)

  皇宫中北方的君王独自一人

  默默无言,彻夜不眠,大地的命运

  在他统管全局的大脑中纷至杂呈,

  令他感到应接不暇,

  无声的禁锢是他给世界的馈赠.

  二

  君王对自己的勋业深感惊讶,

  功德无量啊!他想,两眼巡视天下,

  从台伯河的屏障到维斯瓦.涅瓦,

  从皇村的菩提到直布罗陀的高塔:

  万物静待天塌地陷,

  万众匍伏......头颅低垂在重轭之下.

  三

  "大功告成!"他喃喃自语,"已经很久啦,

  世上各族人民颂扬伟大偶像的坍塌!

  四

  衰老的欧罗巴会不会长久盛气凌人?

  新的希望已在德意志的胸中沸腾.

  奥地利风雨飘摇,那不勒斯义旗高擎,

  自由很早就紧依比利牛斯山群峰

  掌握人民的命运?

  难道只有北方总在那里实行专政?

  五

  很久了吧?......你们在哪儿?自由的创始人?

  好了,去展开辩论,去寻求天赋人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