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02

儿童资源网

乌托邦-02

  "'这种军队之无须乎维持,从这点可清楚地得到证明:即使从小就在行伍中认真训练的法国士兵,也不敢夸口如果和你们征来的新兵作战,可以经常得胜.这点我无须多谈,以免好象露骨地奉承你们.无论如何,你们城市中长大的手艺人或是种田的乡下佬,除掉体格不够健壮与勇猛者外,除掉因家中吃用不够而志气受磨折者外,据信是全不害怕那些伺候绅士的懒散随从的.因此,这些随从,一度身强力壮(因为绅士所要特意腐蚀的恰巧是经过精选的汉子),现在却由于懒散而趋于衰弱,由于干的缺乏男子气概的活而变成软绵绵的.如果一旦通过锻炼,做老实的工去养自己,干结结实实的粗活,倒无须担心挺不起腰杆作丈夫!

  "'不管怎样,为了应付紧急战争,养一大批这类扰乱治安的人,在我看来,不利于为社会造福.你们不要战争,就决不会有战争,而你们所更应该重视的是和平,不是战争.但这并不是使盗窃成为不可避免的唯一情况.还有另一种我认为是英国人的特殊情况.,

  "'那是什么情况?,红衣主教问.

  "'你们的羊,,我回答说,'一向是那么驯服,那么容易喂饱,据说现在变得很贪婪.很凶蛮,以至于吃人,并把你们的田地,家园和城市蹂躏成废墟.全国各处,凡出产最精致贵重的羊毛的,无不有贵族豪绅,以及天知道什么圣人之流的一些主教,觉得祖传地产上惯例的岁租年金不能满足他们了.他们过着闲适奢侈的生活,对国家丝毫无补,觉得不够,还横下一条心要对它造成严重的危害.他们使所有的地耕种不成,把每寸土都围起来做牧场,房屋和城镇给毁掉了,只留下教堂当作羊栏.并且,好象他们浪费于鸟兽园囿上的英国土地还不够多,这般家伙还把用于居住和耕种的每块地都弄成一片荒芜.

  "'因此(此处马克思曾引用,参见《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804页注221a.......中译者),佃农从地上被撵走,为的是一种确是为害本国的贪食无餍者,可以用一条栏栅把成千上万亩地圈上.有些佃农则是在欺诈和暴力手段之下被剥夺了自己的所有,或是受尽冤屈损害而不得不卖掉本人的一切.这些不幸的人在各种逼迫之下非离开家园不可......男人.女人.丈夫.妻子.孤儿.寡妇.携带儿童的父母,以及生活资料少而人口众多的全家,因为种田是需要许多人手的.嗨,他们离开啦,离开他们所熟悉的唯一家乡,却找不到安身的去处.他们的全部家当,如等到买主,本来值钱无多,既然他们被迫出走,于是就半文一钱地将其脱手.

  "'他们在浪流中花完这半文一钱之后,除去从事盗窃以致受绞刑外(这是罪有应得,你会说),或是除去沿途讨饭为生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何况即使讨饭为生,他们也是被当做到处浪荡不务正业的游民抓进监狱,而其实他们非常想就业,却找不到雇主.他们是对种田素有专长的,可是找不到种田的活,由于已无供耕种的田.一度需要多人耕作才产粮食的地,用于放牧,只要一个牧人就够.

  "'这种情况使许多地区粮价剧增.而生羊毛的价格又如此高涨,一向织毛呢的英国穷人买不起它,于是大批赋闲.因为,牧场既然扩大了,曾有许多头羊死于一场瘟疫,好象老天在羊身上降瘟,作为对贪婪的惩罚,其实在羊的主人的头上降瘟才更公道些.可是,不管羊的繁殖量多么地提高,羊的价格丝毫未跌,因为,售户不止一人,固然未便指为垄断,但出售方式无疑地是寡头操纵,所有的羊落到极少数人手中,这些是少数富有的人,他们不想卖,就不必卖,而他们得不到要求的价格,就不想实.

  "'到了这时刻,其他全部牲畜也由于这个理由而同样涨价,而且变本加厉,其原因是,农庄遭到破坏,农业趋于萧条,无人从事饲养牲畜.富人不象自己养小羊那样养小牛.他们从国外用廉价买进瘦弱的小牛,在牧场上喂肥后,用高价卖出.照我看来,这种方式的全部危害还不曾被人感觉到.直到现在,这些商贩在把牲畜脱手的地方才大抬价格,可是,一旦他们在产地采购频繁,超过该地饲养的速度,那么,来源市场既然供应逐渐减少,结果一定远远供不应求.

  "'这样,由于少数人贪得无厌,对你们这个岛国本来认为是带来极大幸运的东西,现在是遭到毁灭了.粮食腾贵的结果,家家尽量减少雇佣.请问,这些被解雇的人,不去乞讨,或不去抢劫(有胆子的人更容易走的一条路),还有什么办法呢?

  "'而且,一面穷困不堪,而另一面又是奢侈无度.不但贵族的仆从,还有手工人,甚至几乎农民本身,实际上各种人一无例外,都是讲究穿着,纵情吃喝.诸如赌厅妓院,以及声名狼藉不下于妓院的场所(象那些酒楼餐馆),还有不正当的游戏,什么骰子.纸牌.双陆.玩球.掷铁圈等,这一切不是能使嗜好者很快把钱花光.走上抢劫之途吗?

  "'戒绝这些害人的东西吧.用法律规定,凡破坏农庄和乡村者须亲自加以恢复,或将其转交给愿意加以恢复并乐于从事建设的人.对富有者囤积居奇的权利以及利用这项权利垄断市场,须严加控制.少养活些好吃懒做的人.振兴农业.恢复织布,让它成为光荣的职业,安插一大批有用的但闲着的人手,他们或是迄今被贫穷驱为盗窃犯,或是目前非流浪即帮闲,终究都会沦为盗窃犯.毫无疑问,除非你们医治这些弊病,光是夸口你们如何执法惩办盗窃犯,那是无用的.这样的执法,表面好看,实则不公正,不收效.你们让青年人受不良的熏染,甚至从小就一天天堕落下去,待到他们成长后,犯下他们儿童时代起早就总是显得要犯的罪恶,这时,当然啦,予以处分.你们始而纵民为盗,继而充当办盗的人,你们干的事不正是这样吗?,

  "我在发这个长议论时,那律师就忙于准备答复,并决定采用辩论家的惯常方式,即把已说过的话努力重述,而不是给以答复,表示自己的记忆力很不坏.

  "'当然,,他发言说,'你谈得很好,考虑到你仅是一个外国人,对这一类的事是耳食多于真知......这点我要简单地说清楚.我且先把你所说的依次举出,然后指明,由于你对我们的情况一无所知,你在哪些方面弄错了.最后,我要驳倒你的全部论点.好,从我答应的第一点开始,在四点上我认为你......,

  "'且住,,红衣主教打断说,'你这样开始,怕不是三言两语能答复得完的.因此你现在不必辛辛苦苦作答复,你作答复的权利可以完整地保留到下次见面,即是在明天,我打算这样安排,假如你和拉斐尔都方便的话.

  "'亲爱的拉斐尔,我希望你告诉我,何以你认为对盗窃罪不应处以极刑,你觉得怎样用刑才对社会更有好处呢,我深信,即使你,也不会觉得必须任其逍遥法外.甚至照现在的样子,规定了死刑,依然盗窃成风.一旦盗窃犯知道决不会被处死刑,还有什么力量.什么畏惧,能制止罪犯.他们会把这样的减刑诲盗看成是对他们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