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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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

  酒瓶在阿贱头上碎了,然后啪地掉在地上,吓得那几只觅食的鸡公鸡婆,咯咯地扑腾着翅膀飞得老远老远。那只势利的大****也竖起了一对大耳朵,警惕地望着满脸鲜血的阿贱。黄花撇撇嘴,折身进屋去了。丑牛不知所措地哭了,不停地喊,爸爸。爸爸。

  阿贱不觉打了个寒噤。仿佛瓦窑坳的冬天提前了,四处白茫茫的,耳畔的风呼呼地响直刮得人站立不稳。那潺潺的河水,如今更像他心里流出的血,晦涩阻滞。他跨出大门,歪歪斜斜地没有几步便倒在了草丛中,闭上眼睛,想了许多。他想上去给岳母两拳,打得她满地找牙,看你个恶婆娘教育的好女儿,可是儿子还得叫她外婆,这是一座踩不断的铁板桥啊。他打碎了牙,吞了。

  他想不通,百依百顺的黄花,为什么和蔡叶睡过了,说翻脸就翻脸呢?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况且蔡叶也没有拿她当人,是当做牲口在卖啊!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呢?

  他抓起地上的杂草擦干了血迹,背着儿子蔫耷耷地往回赶,明天儿子还得上学读书呢。

  一路上丑牛问了十万个为什么,阿贱一句话也没有说,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只顾背着儿子匆忙赶路。

  第二天,阿贱头上的伤口开始发炎,他倒了半碗白酒,用棉花沾着消毒,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嘘嘘地直哆嗦。他给自己放了假,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心情去做事。

  丑牛放学回家,坐在巴掌村家中的地坝石栏杆上,呆呆望着当门垭口问,爸爸,妈妈呢?

  阿贱的泪水一涌而出,一阵心酸。他不愿意说,丢了。他擦了擦眼睛,说,妈妈很想你。她在外面赚钱,送你上大学。她很辛苦,没有时间回来看你。你给她打电话好吗?

  儿子懂事地点点头,拉着阿贱就要去打电话。

  阿贱说,等等吧,这几天你妈妈说了,很忙。

  他不想让儿子介入,更不想让儿子知道其中细节,否则会瞧不起他的。但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儿是娘的心头肉,母子情黄花总该割舍不了吧?

  后来丑牛打通了黄花的电话。起先黄花还跟儿子说话,接着就是哭泣,再后来是不挂电话也不说话,最后就通话了立即挂机。看着儿子不理解的表情,阿贱很心痛,他觉得很卑鄙,自己的罪过还要借助儿子来消除。从此再也不叫儿子打电话了,他想自己解决。

  阿贱想毛了,说,老子杀了蔡叶看你黄花还怎么疯!

  六

  你还是个站着撒尿的男人吗?我忍不住失态了,大声责问阿贱。

  看守所的警察也惊动了,过来问什么事,以为是阿贱违反了监规。我再三解释,会见才被允许继续下去。

  阿贱说,你骂得对。我猪狗不如。要是当时我父亲骂凶点儿就好了。说完,他找我要烟。

  我很不情愿地给了他一支,说,离婚啊。你给不了人家幸福就给她自由啊。况且这样眼睁睁的混账日子,你怎么忍受得了?你辜负老金木匠给你取的名本意,名贱命也贱。

  阿贱默默地望着我,眼睛里盈满了泪花。他说,我去法院了,但是没有办成。

  我拿出打火机,他没有让我给他点火。那支烟在他手中揉碎了,他还在继续揉,金黄的烟丝从他手指的缝隙中一点儿一点儿地掉在地上。后面的事儿,怎么说呢,反正我是越听越难受了。

  阿贱说,等到谈好了离婚条件,和黄花蔡叶一起来到法庭,已是正月初一。没有人上班,没法离婚。

  全是蔡叶搞的鬼。

  黄花多次跟蔡叶说过离婚跟他结婚。他口头答应得飞快,却总以各种借口拖延。他比黄花小近十岁,打心眼看不上她,不过是看在钱的份儿上饥渴的时候将就一下,眼睛一闭她才是张曼玉,呵呵。跟她这个过婚嫂结婚?压根儿就没这打算。楼子镇流行一句民谚,男大一枝花女大是冤家。只是黄花喝了他的迷魂汤,才维持着这种特殊的三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