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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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

  三

  一个夜晚。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蔡叶摸到了黄花床上。

  黄花爬起来,惊慌而不知所措,内心惶恐,觉得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可又孤身在外,黑漆漆的雨夜,河水从理发店旁边咆哮而过,叫喊根本就没有人听得到,如果蔡叶把她从窗子丢到河里,估计连块碎片也不会留下。她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不敢也无力反抗。

  蔡叶见她并没有大声叫喊,说,打雷,我怕j黄花笑了,觉得像她的丑牛,只要。打雷就往她的被窝里钻=笑比鼓励还鼓励,他将那滚烫的嘴唇压了上去,她木木地被动接受。

  云收雨住后,黄花心里放松了一些,看看蔡叶一身满足后像狗一样地蜷曲在她旁边,她侧脸问蔡叶,你为什么要我?

  蔡叶一惊,他睡过许多女人,从没有人这样问过,当然他都不同数量地给点儿钱了事。他也想照样给黄花一点儿钱,知道她缺钱,可他马上觉得不妥,这女人没什么见识,估计好糊弄,不能够开这个头,遂萌生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他迅速亲了她额头一下,说,我爱你。一见钟情啊。说完就下了床,泡了一碗廉价的方便面端给她。

  除了坐月子,阿贱没给她舀过饭,相反都是她把饭煮好了,端到他手上。一个细小的动作就感动了,她的生活缺的就是感动。

  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5)

  渐渐地,黄花觉得蔡叶不错,心细体贴人,嘴又甜。虽说她也知道,他的话不靠谱,但是听着就是舒坦。甜言蜜语有时候就像鸦片,总有女人会上瘾。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那双细皮嫩肉的手的抚摸,从上到下停留在乳尖,仿佛触动了体内的某个阀门,让她全身酥软。那是一种怎样的陶醉啊。咀嚼回味中,她暗自叹息命苦,早些年遇到蔡叶就好了。巴掌村那毒辣的日头,山路上烘人的热气,繁琐的家务,以及阿贱猴急毛躁抓揉她身子撕裂般的疼痛……想起就心烦就恶心。

  慢慢地,她习惯了城镇生活,每个月寄钱,却不愿意回家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情欲宛如八月间撂在地里的包谷秆,逢火必燃。多姿多彩的动作和激烈的肉体撞击,加上蔡叶那些不要脸的话让她心惊肉跳,她感到陌生而迷幻。憋屈在巴掌村的这朵野黄花,却在楼子镇怒放了。如果她的心还有所牵挂的话,她的身体已经缴械投降了。

  痴迷,依恋,黄花觉得蔡叶越看越舒服。生长在偏僻山村的她恋爱也没有谈过,也就没有经历过其他男人,所以难免错误地认为只要比阿贱好的男人就是最好的。理发店没有人,她情不自禁地揪一下蔡叶的耳朵,或者躺在他怀里撒个娇。见不到蔡叶她也会挂牵,要是他去城里进货,到了晚上还没有回来,她就吃不下饭。有一回客车坏了,一直等到凌晨三点蔡叶才回来,黄花抱着他哭了,说,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呢。

  蔡叶呵呵一笑,低头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乖。

  她破涕为笑,忙着端茶递水。

  黄花识文断字,感情细腻丰富,阿贱只顾着脸朝黄土背朝天,引不起她的共鸣。甜言蜜语恰如沙漠中的水,蔡叶填补了她的情感空白。也怪巴掌村不发达,逼着少女跨越式地变成少妇,没有经历恋爱这个人生必须的历史阶段。命运让她碰上蔡叶,注定该补上这一课。可是她并不明白这只是补课,糊糊涂涂地陷进去了。

  细想阿贱,她觉得是左手跟右手,没有感觉。懵懵懂懂,在瓦窑坳的包谷地里,匆匆完成了男女的那点交接,除了疼痛和一摊血什么也没有了。结婚十余年,夫妻生活一直是传统的姿势,没有任何创意。阿贱满身是太阳烘烤出的粪臭,怎么会容忍得了。凭什么为这样的男人洗衣煮饭生孩子。她恨自己瞎了眼,竟然嫁了这么个窝囊废。幸好认识了蔡叶,她希望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怨恨后,她又想起儿子丑牛,不觉暗自落泪。

  黄花回家的次数少了,而且回家也只是蜻蜓点水,阿贱连亲热的机会也没有。她不愿给,忍受不了那股汗夹粪的恶臭。她进屋就挑三拣四,丢东摔西,指葫芦骂瓢,什么都不顺眼,再也看不惯巴掌村的日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