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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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

  蔡叶惊讶地说,分?分什么分?不分!

  黄花茫然地望着蔡叶,不知道说什么好。唉,身子都给了人家,还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我还要钱干什么呢?不分就不分吧,有吃有穿就行了。儿子?儿子是阿贱的种,姓蔡不姓黄,由他带去吧!

  拿什么给你辩护,兄弟(7)

  蔡叶见黄花愣神,哈哈大笑,说,傻瓜,我只抽包烟喝杯酒吃口饭,开支除了剩余的全是你的,送丑牛上大学。

  黄花热泪盈眶,心里热乎乎的,依偎在蔡叶的怀里。她说,阿贱要是赶得上你的脚拇指也好啊。迷迷糊糊的,她瞌睡地闭上了眼睛。恍惚中,丑牛考了状元进京读书,还娶了个洋妞怪腔怪调地喊着妈妈,她笑得嘴都合不拢。蔡叶看了她一眼,没有叫醒,脱下外衣给她盖上。

  到了广州,查暂住证件,黄花没有回家拿身份证,所以被警察带走了。关在狭窄的房间里,就她一个人是女的。

  白天听着天南海北的声音,闻着狐臭和汗臭还可以勉强忍受。夜间,那盏五瓦的白炽灯也灭了,黑暗中就有手捏她的屁股,掐她的大腿摸她的乳房甚至阴部。不知是什么时候,裤管里钻进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直往裤裆里蹿,她起身乱抖,一只硕大的从没有见过的广东本地老鼠仓皇逃跑了,她一阵尖叫却没有任何人理睬,旁边的人对她翻着白眼,似乎讨厌她打扰了他们的梦。她恐惧地蜷曲在墙角,根本不知道明天命运将会把她带向何方,呼呼扑面而来的是夹着腥味的海风。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了敌意,她感到翻心翻肺的,想呕吐,此时她才觉得巴掌村的风原来是那样的和煦温润,不由得哭了。她彻底后悔了。后悔嫌弃阿贱,后悔离开儿子,后悔离开巴掌村,后悔对县城餐馆大嫂的不辞而别,后悔没有听老木匠的劝告,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不能够睡觉,她就想儿子丑牛和蔡叶,想到蔡叶要娶她为妻的承诺,尽管蔡叶这个时候也许搂着别的女人睡觉享乐。她哭了,泪水流进嘴里很苦,像屋后的艾蒿汁。奇怪的是她没有想阿贱。阿贱从来都靠不住,关键时刻都是熊包,譬如儿子得病,当然此时远隔千山万水想也没用。

  第二天中午,黄花被放出来了。接她的是蔡叶。

  蔡叶不但没有逃走丢下她不管,反而用唯一的一千元到派出所把她保释了出来。她非常感动,对蔡叶最后的防线终于崩溃了。

  晚饭他们凑齐各自身上的所有角票分币,买了碗粥,共同推让着吃了,然后在火车站的条椅上相拥而眠。黄花做了个很美丽的梦,梦中她穿着华丽的婚纱,和蔡叶幸福地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梦醒了。她流泪了。结婚近十年了,阿贱连这样的梦也没有给过她。

  她死心塌地地认为,蔡叶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和这样的男人厮守一回也不枉为女人了,哪怕是不得善终。阿贱只知道舞那柄斧头,埋头挑粪,一望无涯的是苦日子的愁云,连笑的心情都没有。她下定决心,这辈子跟定蔡叶了,反正是做牛做马的命,豁出这百十来斤肉,管他油煎还是刀剐。

  广东之旅不但花光了他们所有的钱,他们也看到了那不是天堂,遂决定回楼子镇。但是没有路费。黄花把电话打到儿子的学校,阿贱扑爬连天地跑去接听。二话没说,他将家里的二百斤谷子和玉米全卖了,凑齐了钱打到了黄花的卡上。

  阿贱和丑牛站在地坝眼巴巴地望着下面的垭口,终究没有望回黄花。回到楼子镇,她做起了古老的皮肉买卖。蔡叶成了保镖、经纪人,带着她赶流水场,辗转在农村的各个乡场,接待各色猥琐或者淫荡的男人。

  去广东也有意外收获,黄花饿瘦了。瘦对于男人不一定是好事,但对于黄花要从事的职业却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的男人生活环境好了,不喜欢吃肥肉,看到都脑壳闷。她的双下颌不见了,胳膊腿苗条了,胸脯挺了,屁股翘了,加上蔡叶将她微烫的头发在后脑勺上挽了个结,配上紧身束腰的服装,背沟股沟乳沟和肚脐眼都露了出来,再撒上点花露水,在乡镇那些贪便宜的男人中就走俏了,几乎都成了鳏夫和寂寞男人的公共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