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北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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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北风寒

  “站下!”高二绝户追上去,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鞭子,“八嘎!你地良心大大地坏了,你地心里鬼地有!你地胡匪探子的是!”

  旁边的鬼子一听什么胡匪探子的是,武士道精神顿时来了,不由分说来了个跨步突刺,“嗨——”噗!一刺刀捅进了中年汉子的后心。刺刀尖刹时从汉子的前胸透出来,鲜血顺着刺刀的血槽送了出来,飞溅在前边已被吓傻了的小男孩脸上。“爹——”后边的小女孩尖叫一声挣起半截身子,随即被身子一栽的中年汉子连筐从三米多高的桥上带了下去。两条狼狗随即追着血腥味追了下去,桥下顿时传来了孩子痛彻肝肺的嘶叫——

  全则州脸上不敢带出丝毫表情的变化,嘴唇紧闭,里边舌根都要咬断了。冰凉的斧把被他攥出了滚烫的汗水。

  啊——身边又传来一声妇女的惨叫。全则州一回头,那个打头的鬼子正在检查一个年轻媳妇。这个鬼子个头不高,一脸横肉,人中上一块硬橛橛的小疙瘩胡儿,像一头大个的绿豆蝇一样邪邪地乱抖着。年轻媳妇臂弯里挎着一只篮子,鬼子不去检查,却啪啪两刺刀挑断了年轻媳妇的里外腰带。肥大的棉裤和里边的布裤褪到了腿弯上,年轻媳妇已经露体了。两条大狼狗扑过去在她的两腿间吸起鼻子乱嗅,吓得她脸色煞白光哆嗦说不出话,一动也不敢动。

  高二绝户瘸着腿直蹦高,又拍巴掌又挑大拇哥,“高手、高手、高高手!中村太君,您这两手绝了,挑了她的腰带却不伤她的皮肉,真是想挑苍蝇挑苍蝇,想挑蚊子挑蚊子。我五岁练枪,六岁练刀,练到今天也不抵您一丁点哟。就您这刺刀,挑遍东三省的东亚病夫,不在话下哟。”

  全则州顾不上多想了,下意识地几大步跑上前去,抬手就给了年轻媳妇两个嘴巴,“你个败家娘们叫你在家呆着你非要跟来,要你快点走你在后边磨磨蹭蹭地,一点事理也不懂,在这疙瘩惹太君生气。”

  “嗯?”小疙瘩胡蛤蟆眼一瞪,上下打量全则州。

  高二绝户上来就一鞭子:“你地,西门地干活?”

  全则州顾不上去捂脸上暴起的红痕,满脸陪笑:“爷,她是我家里的。”回头斥年轻媳妇,“还不把裤子给我提起来,吃着老子喝着老子还给老子丢人现眼——”

  “胡说—一”高二绝户蹭地拔出枪顶在全则州脑门上咆哮道,“她地胡匪探子的是,她的裤裆里手枪地插,太君搜查搜查地有,你地不说实话良心大大地坏了,死啦死啦地有!”

  全则州面不更色:“爷,她真是我家里的。”

  “太君,高二爷,这咋地啦?”桥墩对面一个人踱过来插了一句。

  全则州一抬头,心里激灵一下,心脏的跳动几乎停了。

  来人一身黑制服,正是义县警署的伪警察署长张井元。上次打鬼子客车时,全则州亲手抓过他。教育了他几句: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以后碰见了枪口要抬高一寸,下次再给鬼子帮狗吃食绝不轻饶……就把他给放了。

  他娘的,冤家路窄,怎么这节骨眼上单单撞上了他?

  张井元也看清全则州了,一眼就盯住了他,眉峰骤然跳了几跳。又扭头看了看年轻媳妇,眉头缓缓舒张开了,开口道:“我操,这不是虎皮砬子的刘木匠嘛,好久不见,怎么,带媳妇走娘家去?”

  “是啊,是啊,”全则州眼珠一转,忙点头不迭,“我家这娘们一点世面也没见过,太君开导开导她,应该,应该。”

  “行啦,走吧走吧,别误了路程。”张井元随意挥了挥手。

  “嗯,不够本,大大地不够本……”鬼子中村眼睁睁地看着年轻媳妇急急忙忙地跟着全则州进了城,摇头晃脑撅着胡子大不满意地嘟嚷着。

  天都快黑了,逮老疙瘩怎么还没回来?兰天林心急如焚,已经第四次派杨栓到村头去望望迎迎。

  “报告——”兰天林心头一喜,鞋也没穿就跳下炕,“老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