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向飞的妈妈和哥哥回来了。他们对季草的关注胜于对任何人。
“小飞,说透了吗?”妈妈接过女儿的围裙问。她拿来一只大蛋糕和一盒生日蜡烛。
“我还没说。妈您说吧!”向飞把蛋糕摆在桌子中央,排妥两排生日蜡烛,各为14支。
“今天,是两个人的生日,一个小飞,一个季草,”妈妈说,“咱们一块过。我首先祝小飞和季草愉快!”
季草自然怔怔的,但是向飞这位“总策划”一下子打破僵局,她说:“我先献上我为季草的赠言——愿你的青春之树是一棵三月的白杨!”她带头鼓掌,大家应和,很欢很疯。
同学们依次献上赠言,祝贺两人的生日。
季草不曾庆过生日,也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父亲也根本忘记了那个日子。他流着热泪吹熄了14支生日蜡烛,小心地切一块蛋糕,送嘴里伴着泪咀嚼滋味。当零星的爆竹声响起,寒假就到了。
“季草,咱们去做手术吧,都做!”向飞收拾好书本,装入一只纸箱。“就到我妈妈那所医院。”
季草急忙打量向飞的身体,问:“手术?你怎么了?”“我要把腿骨断开拉长1.5厘米,然后让骨头愈合。”向飞拍拍左腿,说得力求平静。
“断开?断开?”
“是的,我的两腿还有1.5厘米的长度差。”“那怎么行!”
“行,我已经干过一次了!”
“这……”
“你也分担一点皮肉之苦吧,把那条蓝蜈蚣割掉!”“割掉?”
“植皮。既然你那么讨厌它!”
后来,两个人的手术都很成功。
当又一个夏天从南国赶来,季草就第一个在班上穿起了半袖衫。那是向飞送的那件“水洗纱”。向飞终于走出一串与常人无二的步伐,娉娉婷婷,又稳稳健健。她的头发似乎变得黑润多了,仍然系一朵鲜红而硕大的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