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打开以后,牛虻转过眼睛,露出懒散的冷漠之情.他认为又是统领,借着审问来折磨他.几名士兵走上狭窄的楼梯,短筒马枪碰在墙上.随后有人毕恭毕敬地说:"这里很陡,主教阁下."
他抽搐了一下,然后抖了一下身体,并且屏住呼吸.勒紧的皮带使他疼痛难忍.
蒙泰尼里随同军曹以及三名看守走了进来.
"如果主教阁下稍等片刻,"军曹神情紧张地说道,"我要人搬来椅子.他已经去拿了.恳请主教阁下原谅......假如我们知道您来,我们就会作好准备."
"没有必要准备.军曹,请你让我们单独谈一谈.把你的部下带到楼下去吧."
"是,主教阁下.这是椅子.我把它放到他的身边好吗?"
牛虻闭着眼睛躺着,但是他感觉到蒙泰尼里正打量他.
"我看他睡着了,主教阁下."军曹说道,但是牛虻睁开了眼睛.
"不."他冷冷地说.
正当士兵们走出牢房的时候,蒙泰尼里突然喝止住了他们.他们转过身来,看见他正弯腰检查皮带.
"谁干的?"他问道.
军曹摸着自己的军帽.
"我们是遵照统领的明确命令办事,主教阁下."
"这我毫不知晓,里瓦雷兹."蒙泰尼里说道.声音里流露出极端的憎恶.
"我告诉过主教阁下,"牛虻回答道,面露苦笑,"我压根就不指望被人拍拍脑袋."
"军曹,这样已有多久了?"
"自从他试图越狱以后,主教阁下."
"这就是说有两个星期了?拿把刀子来,马上割断皮带."
"遵命,医生想要拿掉皮带,但是费拉里上校不许."
"立即拿把刀子来."蒙泰尼里没有提高声音,但是那些士兵可以发现他气得脸色发白.军曹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折刀,然后低头去割皮带.他手脚不灵活,因为动作笨拙而使皮带束得更紧.尽管牛虻保持自制,他还是一直往后缩,并且咬紧牙关.
"你不知道怎样做,我来切."
"啊......啊......啊!"皮带松去以后,牛虻舒展胳膊,不自禁地长叹一声.蒙泰尼里随后割断了捆在脚踝上的另一根皮带.
"镣铐也得去掉,军曹.然后到这里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他站在窗边望着.军曹取下镣铐,随后走到他的跟前.
"现在,"他说,"告诉我这儿的一切."
军曹并非不乐意.他讲了他所知道的全部情况,包括牛虻的病情."惩戒措施"和医生想管却没管成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