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诗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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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诗选(上)

  ""唉!她为何还要闪现......""片刻的娇嫩的红颜?

  她在萎谢,这很明显,

  虽然正值妙龄华年......

  就要谢了!青春的时光

  给她享用的已不久长;

  她也不能够指望长期

  给和美的家增添乐趣,

  用旷达.可爱的机敏

  来助长我们的谈兴,

  以文静.开朗的心胸

  抚慰受苦人的魂灵......

  任阴郁的思潮激荡,

  我隐蔽起我的沮丧,

  尽量多听她的笑谈,

  不住气地把她欣赏;

  倾听她的一言一语,

  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一瞬间的暂时分离

  都使我的灵魂惊恐.

  *  *  *

  我不惋惜我的青春良辰,

  ""我不惋惜我的青春良辰......""它们在爱情的梦中蹉跎;

  我也不惋惜暗夜的幽情,

  是淫荡的芦笛为之讴歌.

  我不惋惜不忠实的伙伴,

  盛宴的冠冕,传递的酒器;

  我更不惋惜负心的姑娘,

  我沉思地回避这种游戏.

  不过哪里去了,那些时辰,

  充满希望,心儿如痴如醉?

  还有灵感的热焰和泪水?......

  啊,回来吧,我的青春良辰!

  *  *  *

  白昼的巨星已经黯淡,(这首诗写于由刻赤南下去尤尔祖夫途中船上.一八二○年载《祖国之子》杂志,诗后注明:"黑海".以后发表都指明:"仿拜伦".)

  ""白昼的巨星已经黯淡......""暮霭降临到了蓝色的海上.

  响吧,响吧,顺风的船帆,

  在我下面激荡吧,阴郁的海洋.

  我望见那远方的海岸,

  南国的疆土神奇的他乡;

  怀着激动和苦闷的心前往,

  痴迷地将昔日追想......

  我自觉:泪水又涌进了眼眶,

  血液冲上来又下降.

  旧日的梦想在绕着我飞翔,

  我忆起早年的恋情,多热狂,

  还有我的所爱和我的创伤,

  心愿和希望的恼人的欺罔......

  响吧,响吧,顺风的船帆,

  在我下面激荡吧,阴郁的海洋.

  飞吧,船儿,带我去遥远的他乡,

  听凭凶恶的大海喜怒无常,

  只别走向忧郁的海岸,

  我那烟雾弥漫的故乡;

  在那边,情欲的火焰

  第一次点燃我的情感,

  温柔的缪斯暗中对我微笑,

  我那逝去的青春华年

  早早地就已毁于风暴,

  行踪无定的欢乐将我背叛,

  让痛苦把冷却的心儿霸占.

  为了寻找新鲜的印象,

  我逃离了亲爱的故乡;

  我逃离娇生惯养的一帮,

  须臾的青春的须臾的伙伴;

  还有你们,声色国里的女郎,

  虽无情爱,我却向你们献上

  荣誉.自由.心灵和恬淡,

  而今你们已被我遗忘,

  似锦华年的密友......负心的姑娘

  也被我遗忘......只是爱情的创伤

  无法治愈,仍旧留在我的心上......

  响吧,响吧,顺风的船帆,

  在我下面激荡吧,阴郁的海洋......

  "给黑心乔治的女儿"

  给黑心乔治(一八○四年至一八一三年塞尔维亚人民反对土耳其压迫的民族解放运动领袖.他大义灭亲,杀了继父和兄弟.曾在俄国避难.最后被战友杀害.)的女儿

  月下雷神,自由战士,

  身上沾满神圣的血迹,

  你不可思议的父亲,罪人加英雄,

  既令人畏惧,又无愧于光荣.

  他爱抚过你,那时你还幼小,

  用血红的手搂你在炽热的怀抱;

  匕首就是你的玩具,

  亲人的血将它磨利......

  多少次,心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他默默地在你的小摇篮边

  将新的屠杀左思右想......

  虽然你的儿语他也很喜欢......

  阴沉.可怖,他始终是这样.

  而你,美丽的姑娘,在苍天面前

  用恭顺的一生将父亲的狂暴抵偿:

  好像一炉袅袅的香烟,

  又像爱情的纯真的祷念,

  自骇人的坟茔中升上苍天.

  黑 色 披 巾

  我狂人似的望着黑色披巾,

  悲哀撕扯着我的冰冷的心.

  那时候我血气方刚,而且轻信,

  热恋着希腊姑娘,她正值妙龄.

  迷人的希腊姑娘是那么温存,

  好景却不常在,我的厄运降临.

  那天我大开庭宴,宾客盈门,

  一个可鄙的犹太人竟也登门.

  他低声说:"朋友们陪你畅饮,

  可是希腊姑娘她已经变心."

  我给了他金币,并把他咒诅,

  接着便唤来我的忠心奴仆.

  主仆出了门,我纵马急驰而去,

  温柔的怜悯在心中沉默不语.

  一看见希腊姑娘家的门坎,

  我顿时两眼发黑,浑身瘫软......

  我独自一人走进幽深的闺房......

  亚美尼亚人吻着不忠的姑娘.

  只觉得天昏地暗,宝剑有声......

  那恶棍还来不及中断一吻.

  我久久践踏着无头的人尸,

  白了脸,默默地向姑娘注视.

  我记得声声哀告......鲜血直涌......

  唉,死了希腊姑娘,毁了爱情!

  我从她头上摘下黑色披巾,

  无言地把血污的宝剑擦净.

  我的奴仆趁着那夜色正浓,

  将两具人尸抛进多瑙河中.

  从此我不再吻迷人的眼睛,

  从此我不再有夜晚的欢情.

  我狂人似的望着黑色披巾,

  悲哀撕扯着我的冰冷的心.

  海  仙

  在吻着塔夫利达(克里木半岛的古称.)的碧波间,

  借着曙光,我看见了海仙.

  我隐在树丛中,连气也不敢喘:

  她洁白的胸脯,像天鹅一样,